贺长殊缓缓举着那把匕,平放在他面前,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低沉:“你想怎么做?”
故事的最后,并没有填写结局。
谁都不知道,吃完了第十八颗樱桃后生什么。
贺长殊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杀过无数个怪谈,唯独没想过会有一天,自己喜欢上的人也是个怪谈。
呆呆笨笨的,连故事背景都短得和别人不一样。
握住匕的手背上浮现出青筋,不受控制的情绪被藏到最隐蔽的地方。
怪谈是由人类的恐惧凝聚而成,代表着绝对的邪恶与混沌,安诺也会和其他灵异一样,亲手将这把刀刺入他的心脏。
可是刀是他递出去的,所以如果他伤了人,责任也在他身上,因为他是安诺的监护人。
他本该就是为这一切负责的人。
伤了人的怪谈要被收录,那就把他永远关在自己。。。。。。
贺长殊心中那些不为人知违背道德的欲念在安诺下一个动作中彻底被击溃,他本能地收紧手臂。
安诺小心翼翼避开了他举到自己面前的那把匕,转而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给了一个轻轻的拥抱。
闷闷的、带了点委屈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我不知道。”
他是个残缺的怪谈。
自己的故事中像是烂了尾的诗章戛然而止。
所以他不知道,被规则召唤出来后,自己该做什么。
在一阵无措后,他选择了遵循自己此刻最想做的一件事,那就是给他一个拥抱。
耳边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安诺晕乎乎的分不清这到底是贺长殊还是自己的心跳。
他以为自己会被推开,毕竟自己抱住的男人是自己的天敌。
可是等了很久,他也没等到被推开,反而圈住他的双臂越来越紧,又控制着力度不让他受伤。
“只是拥抱?”
他听到贺长殊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上方传来。
“我还需要做什么?”安诺缩了缩手。
“像其他怪谈灵异一样,试图来杀了我。”贺长殊轻笑了一声,意义不明。
他放开了安诺,再次将匕递给了他,比他大了不少的手包着他的手紧紧握住匕。
只要安诺往前一推,刀锋会穿透衣服,在心脏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血洞。
贺长殊低头,眼底浓重翻滚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直到安诺抬起头,清凌凌的眼睛倒映着他:“我不想。”
他突然觉得很委屈,这种陌生的情感排山倒海朝他涌来。
他甚至想要咬一口男人,像是之前咬坏人一样咬住,狠狠的用力。
贺长殊怔愣了一瞬,就是这么一个瞬间,匕被彻底夺过,然后丢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