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公将纸包包好,揣入袖中,面色有些尴尬的解释。
“野猫到了春天本来就会情。倘若那畜牲闻了此物,便会性情暴躁,主动扑人,而且会异常凶猛。”
“这么说,那日贵妃娘娘之所以会被野猫冲撞,就是闻了此物的原因。”
文圆圆伸手指着曹闻溪,“好啊,曹宝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贵妃娘娘和其腹中的皇嗣,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害贵妃娘娘?”
“真的不是嫔妾做的,嫔妾只有那日去昭阳宫向皇后娘娘请安时,见过贵妃娘娘一面。嫔妾和贵妃娘娘素无恩怨,又为何要害她。”
曹闻溪手心里全是冰冷黏糊的汗,心脏突突直跳。文美人为什么一定要至她于死地?
她又是怎么把药给放进来的?难道她收买了她身边的人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这药究竟是怎么到嫔妾屋里的,文美人自己心里清楚。嫔妾再说一句,这药不是嫔妾的,嫔妾也没有谋害贵妃娘娘和皇嗣!嫔妾就算到了皇上那儿,也亦敢这么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冤枉你了?这药可是从你屋里头搜出来的,你要是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我。”
文圆圆冷笑。所有人都能证明这药是她的,就算她跟祝御女交好也不可能救得了她。
祝御女不是个蠢笨的,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去惹怒贵妃娘娘和皇上。
她怀疑自己又怎么样,她又没有人证物证。她就乖乖等着皇上降罪吧,不要怪她心狠手辣,她实在是瞧着她不顺眼。
她一看到她那张脸就觉得晦气,谁会整日看到自己讨厌的人在自己面前胡乱蹦跶。
“宋公公,这件事事关重大,您还是快去回禀皇上吧,等会儿叫人好好严审这个毒妇!”
宋公公到底在宫中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这里面的关键,不知道曹闻溪是冤枉的。
可谁叫她不得宠呢,他又带人搜出来了药,不管究竟是不是她所为,反正药是在她屋里头现的,要怪也怪不得他。
只能说她自己命不好,谁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
宋公公叫人将门窗关紧,看好曹闻溪,他急匆匆去回禀沈确去了。
曹闻溪眼睁睁的看着殿门“吱呀”一声缓缓合上。眼看将要下雨,殿内本就光线极暗,门一关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曹闻溪呆呆的站着,浑身止不住的泛着冷。明明已经快盛夏了,屋里却阴冷无比。
月然点了蜡烛,屋内才重新亮起来,“文美人为什么要陷害您啊?自从主儿住进了未央宫,一直对文美人礼敬有加,反而她三天两头的挑主儿的错处,找主儿的麻烦。这次更是要置您与死地。”
她看着曹闻溪,几欲落泪,“主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怕是皇上根本就不会调察,直接就定了您的罪。”
曹闻溪低声呢喃,“我也好想知道,文美人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可能她讨厌我吧,觉得我整日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扰的她心烦,还不如彻底除掉来的清净。”
她想起儿时初次见自己的堂姐就非常不喜欢,说不上来的讨厌。有她在的地方她从来不会出现,后来堂姐失足掉进了冰湖里向她求救,她没有搭理她,而是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
堂姐最终因为没有人搭救,溺死在冰湖里,后来被府里的小厮现捞上来时整个人身上都结了一层冰。
其实说起来她跟堂姐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堂姐只是瞧不起她是个庶出女,生母又是学唱戏的出身,便将她当粗使丫鬟一样差遣。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狠心,宁愿看着堂姐溺死也不愿意伸手搭救,后来她想可能是她太讨人厌了。
估计文美人对她就是这种感觉吧,文美人讨厌她,所以恨不得她死。
“主儿别这么说,文美人若是不愿意同您同住未央宫,找个借口告诉皇后娘娘让您搬到别的宫里去住就是了。为何非要用这么阴毒的法子,只能说明文美人一个人心肠歹毒。”
月然可不想死。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主儿做的,一旦坐实了,不仅主儿,她也会跟着一命呜呼。
她自从进宫之后,在尚衣局就日日被人派遣,脏活累活都是她的。后来她被分配到主儿的身边做事也,原以为终于熬出头了,结果主儿一病就是好几年。
好不容易主儿病好的差不多了,愿意争宠了,又出了这事,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主儿得好好想个法子救自己与水火才是。您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家里的姨娘白人送黑人,怕是也会跟着一起去了。祝御女一直跟您交好,您要不要写封信叫奴婢交给祝御女?”
曹闻溪回过神来,窗外噼里啪啦的下起了雨,天似乎被人撕开了一条大口子大雨倾泻而已,天地间瞬间白茫茫一片。
“我怕是祝御女不会帮我。这件事事关皇嗣,祝御女又跟贵妃娘娘是一伙的。我对她而言并没有利用价值和利益牵扯,她又怎么可能会为了我得罪贵妃娘娘。”
可她在宫里除了跟祝御女关系比较好之外,再有一个就是晏宝林。她们别说不一定会帮忙了,就算答应帮她,恐怕也毫无办法。
难道她真要静静的等死么?她还这么年轻,连孩子都没有。她若是死了,她的姨娘又该怎么办?怕是大房的人根本不会容下姨娘,父亲又是个惧内的。
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不过话也不能说的那么决定,或许祝御女真心把我当姐妹,愿意帮我呢?反正左右都是死,还不如试一试,说不定天无绝人之路。”
祝慈病歪歪的坐在榻上,撑着下巴听着外面的雨声,回想着白日生的一切。
“这天说下雨就下雨,比小孩的脸还多变,看这雨势怕是没个两三日停不下来。”
珠英缩着脖子端着汤药走进来,“主儿药熬好了。”
珠英还没走进,祝慈就闻到了一股药味。
“这药闻着可真苦,黑漆漆的倒像是毒药。”
“药哪有好喝的,苦了才管用呢。主儿得乘热喝效果才最好呢,凉了怕是会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