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当然有。前些日,祝御女曾经送给臣妾一盒桃花玉颜粉,据说可以治疗臣妾身上的红疹,还不会留下印记。当时好多人都瞧见了,贵妃娘娘和德妃都可以替臣妾作证。”
徐庭月狠狠瞪了祝慈一眼,愤怒的眼神犹如利箭一般直直的朝她射去。
“女子最是爱惜自己的容貌的,臣妾也不例外。回去臣妾便用了,谁知道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的厉害……”
徐庭月忽然伸手摘下脸上的面纱,原本姣好的面容上起了一层透明的,足足有黄豆般大的水泡,有些已经结了厚厚一层血痂。
“啊!”晏清姝不禁惊呼出声,她飞快的看了看沈确和华惊云,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沈确一怔,没想到徐庭月的脸会这样,眸底划过一抹厌恶。
华惊云亦是没想到她的脸会变成这样,看这样子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臣妾自得了红疹以来,一直很注意饮食。臣妾觉不对劲之后,便立马传唤了御医,御医将臣妾所用之物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在桃花玉颜粉里现了蛇花草。”
徐庭月将面纱重新戴好,从袖子里拿出桃花玉颜粉,转身交给李全。
李全接过,目光从祝慈身上略过,来到沈确面前,将东西交给沈确。
“皇上和皇后娘娘倘若不相信,可重新传了御医来。臣妾真没有想到祝御女会这么做,竟会采用下毒这种下作手段。”
看祝慈一直垂着头啜泣,徐庭月不禁怒火中烧。
“祝御女,你别一个劲的只知道哭啊。这桃花玉颜粉是不是你送给本宫的?你方才不是还言之凿凿,能说会道的紧么?怎么到了皇后娘娘和皇上跟前怎么就哑巴了,莫不是心虚了不成?”
御医告诉她,她的脸就算好了,恐怕也会留下恐怖的疤痕。
她这张脸不说有多么倾城,倒也算看的过去,才会这么多年恩宠不断。
倘若没有了这张脸,纵使她满腹经纶皇上也不会看她一眼。
她千防万防,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御女竟然敢给她下毒。要不是有所顾忌,她真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剥了她的筋骨。
“本宫素日跟你无冤无仇的,只是打趣了你几句。没成想竟然被你怀恨在心,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沈确打开看了一眼,拿眼角一扫祝慈目光沉沉,他用力将香粉盒掷在桌上。
“祝御女。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祝慈哭的梨花带雨,哽咽道:“皇上,这盒桃花玉颜粉确实是嫔妾送给淑妃娘娘的。”
“可嫔妾真没有往里面加什么蛇花草,嫔妾和淑妃娘娘总共才见过几次面而已,嫔妾为什么要害淑妃娘娘。嫔妾是冤枉的。”
沈确凝视着祝慈,并未从她脸上看到什么心虚或者慌乱,反而满脸委屈,哭的眼睛跟鼻子通红。
她是真的没干还是演技太高了?没有一个女子会拿自己的容颜开玩笑,淑妃不会自导自演,只为了陷害祝御女,那样不仅愚蠢而且代价太大。
她是没有理由陷害淑妃,可白贵妃有。倘若是白贵妃威胁她这么做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冤枉?是,你跟本宫没有什么恩怨,犯不着谋害本宫。毕竟一旦事情暴露,就是重罪。可若是有人以性命相要挟你,你就是不敢也不得不做。”
徐庭月说完,忽然想到什么,她扭身看向华惊云。
“皇后娘娘,臣妾想起来那日。祝御女跟臣妾说,这盒桃花玉颜粉是皇上娘娘的。臣妾斗胆问一句,皇后娘娘有赏给祝御女什么东西么?”
华惊云脸色微微一变,拿起桌上的香粉盒仔细端详了片刻。
“好像是本宫宫里的东西,只是时间太过久远,本宫也忘了究竟赏给谁了。不过有一点本宫可以肯定,并没有赏给祝御女。”
徐庭月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祝御女,你还不说实话,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做的?!”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祝慈身上,祝慈泪流满面,深深望了沈确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嫔妾还是那句话。嫔妾什么都没有做,更没有加害淑妃娘娘。”
“相信?朕也想相信你,可你叫朕怎么相信?你居然假借皇后的名字将这脏东西送给淑妃,你也是女子,你怎么忍心用如此狠辣的手段。”
沈确失望的摇摇头,面容阴鸷仿佛山雨欲来。
“你真是太叫朕失望了,朕原以为你跟她们不一眼。没想到你跟她们没什么两样。”
“皇上……”祝慈低低唤了一声,终是什么也没说,只垂头一个劲的落泪。
那眼泪仿佛跟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颗滚落,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无声的落在地毯上。
沈确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烦。她是贵妃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是那种纯良之人呢,是他被她的外表和可怕的伪装给欺骗了。
“皇帝哥哥,祝姐姐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一直默不出声的晏清姝看祝慈什么都不辩解,急的不行,当即也顾不得许多了。
“您跟祝姐姐朝夕相处,难道连枕边人究竟是什么秉性都不了解么?皇帝哥哥,清姝相信祝姐姐,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这话徐庭月就不乐意听了,当即反唇相讥。
“晏宝林这是什么意思?她祝御女不会做这种事,那是谁做的?难不成是本宫自导自演,使得苦肉计?”
晏清姝看徐庭月仿佛要吃了自己似的,吓的一缩脖子。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你……”
“够了!”沈确脸色阴沉的旁人不寒而栗,他面无表情的支起眼皮望向晏清姝。
“人心隔肚皮,朕知道你心性善良,总把人往好了想。可物证明晃晃的摆在这里,祝御女也亲口承认了,又没有人证物证替自己洗脱嫌疑。朕实在是无法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