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没想到祝慈会劝自己去看鹿才人。白日里鹿才人才掌掴了她的宫女静月,这会儿又过身子不舒坦,她难道一点就怨恨?
“鹿才人那么对你身边的人,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恨她?”
祝慈摇摇头,善解人意道:“嫔妾不敢欺瞒皇上。嫔妾是不怎么喜欢鹿才人,可她腹中怀的是皇上的亲骨肉。所谓爱屋及乌,嫔妾也怕皇嗣有所闪失,让皇上您伤怀。”
沈确的手指一下一下摩擦着祝慈的鬓边,有些感叹道。
“朕的阿慈真是良善体贴,他们要都跟你想的一样,又何愁后宫不安。”
温香软玉在怀,沈确实在是不想动,奈何心中又担心鹿筝腹中的孩子。
“也好,那朕过去看看。”沈确扭头朝外面的李全呵斥了一声。
“糊涂东西,还不赶紧去请御医,朕随后就去。”
李全应了一声,吩咐自己的徒弟小福子赶紧去将御医请来。双手扰袖望着天上的月亮,重重叹了口气。
沈确饱含歉意的望了祝慈一眼,“你先睡吧,朕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穿衣离开了。
祝慈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捡起地上的外衣披在身上。她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看到院子里灯火通明,沈确身披月色大步进了春禧殿。
珠英推门走进来,愤慨道:“鹿才人分明就是故意的,看皇上留宿在月华殿,心里不舒坦。这才想法设法,不惜利用腹中的皇嗣请皇上过去。”
“连你都能看出来,皇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鹿才人想让皇上过去,我就随了她的愿。没有人喜欢别人欺骗自己,尤其是九五至尊的皇上。”
祝慈用银挑子挑了挑烛心,复又将灯罩给罩上。
“皇上向来注重子嗣,宫里只有她跟贵妃娘娘怀有身孕,自然是重视的很。我要是阻挠,皇上只会觉得我小肚鸡肠,没有容人的雅量。”
珠英这才明白主儿为什么不仅不阻挠皇上,反而还是十分大度的劝皇上去看鹿才人。
“也是,看这模样八成皇上是不会回来了。主儿也早些歇息吧,要不要奴婢命人打些热水,伺候您沐浴?”
祝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眼里泛着泪光。今晚这一折腾,浑身酸痛的很,眼皮更是困的直打架。
可浑身黏腻的很,出了汗不沐浴总觉得身上难受的紧。
“也好,随便打些热水擦一擦就行。”
另一边,春禧殿。鹿筝半靠在床上,小脸惨白,手放在凸起的小腹上不停的“哎呦”。
听到有脚步声,她缓缓睁开眼看是沈确,眼里划过一抹欣喜。
“皇上?皇上您怎么来了?”想到什么,她拿眼一横旁边的雨筠,语气严厉。
“是不是你告诉皇上的?本宫不是说不打紧么?”
雨筠低着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
“奴婢是看您实在难受,您又怕皇上担心,不忍打扰皇上跟祝御女,只能硬生生忍着。奴婢害怕您腹中的皇嗣有什么闪失,奴婢这才斗胆恳求李公公转告给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