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估摸着老人已经睡熟的小霸王吴刚和吴明志悄悄溜进院子里,吴刚一脚把扑过来的大黑狗踢出一丈多远,倒在地上再没有了声息,误以为大黑狗已死,便撬开房门,把被大黑狗的狂吠声惊醒的老人杀死后,两人连夜抬着尸体藏到了村子后面的深山里。
没有丝毫耽搁,趁黑离开小山村,又到其他地方装模作样溜达了几天,赶在腊月二十八傍晚回到吴家堡过年去了。
小霸王吴刚和吴明志怎么也没有想到,被踢倒在地,当时没有了声息的大黑狗并没有死,早晨苏醒过来后,一边狂吠,一边循着老人的气息很快就找到了被两人藏在山里的尸体。
到傍晚的时候,老人的尸体已经被村民抬回了村子里,明知道老人是被害的,却苦于一时找不到凶手,又正逢年底,乡下人本就惧怕官府,所以也没有选择报官。
正当在老人儿子的主持下,举办葬礼的时候,柳林堡的柳仙立刚好寻到这里。
不用仔细打听,仅是从村民的闲谈话语中,柳仙立就感觉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脑子里突然冒起一个念头:
“会不会是吴峥干的?”
虽然想到了老人极有可能是人被灭口,却说什么也不会想到是吴家堡的吴家弟子干的,所以先就想到了吴峥身上。
即便心中有怀疑,怀疑吴峥何以过了四个多月,还在这附近转悠,柳仙立还是仔细询问了一下村民,见没人看到有陌生人出现,尤其是半大的孩子,柳仙立还是立即带人迅在附近展开了搜索。
当小霸王吴刚和吴明志回到吴家堡后,第一时间就去找族长吴友仁汇报一下前往山南寻找吴峥的经过,由于吴友仁在上次吴继学和柳峰的大战中也挂了彩,至今行动还不是很方便,所以一直待在家里。
另外,私塾里的吴淦提出来年后又要出远门,将不再去私塾教书了,所以吴友仁的心思多半都在物色新教书先生上,毕竟族里有几十个读书的孩子,关系到吴家堡吴家族人未来的大事,吴友仁当然不敢怠慢。
只是吩咐他俩说:
“过完十五,十六上午卯时中到族里集合。”
并没有过多询问小霸王吴刚和吴明志,就打两人离开了。
对于吴淦突然提出年后要出门远游,不仅吴友仁没有想到,族里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包括吴继宗和吴继学。
吴淦是吴立鹏带着吴峥母亲回来的前一年冬天返回的吴家堡。自从二十二岁儿子吴立君三岁那年离家,一个人在外整整十八年。回来后的第二年开春,便被族里请去做私塾先生,至今又过去十四年了。
不过有两点,吴家族人还是有些疑惑的。一是吴淦在外的十八年究竟做了些什么。不同于吴家其他习武子弟的外出历练,吴淦在吴家堡从未学过武,从小就被家人送入私塾读书的他,几次下场参加县试都没有考中秀才。所以族人大都以为吴淦是外出游学去了。不过回来后,吴淦却对在外十八年的事情讳莫如深,从不对人提及。就是老婆孩子,也毫不知情。
另外则是,回来后的吴淦,论才学已经大有长进,绝非当初离家远游时可比,可是却从未听他说过要再次下场参加县试考取秀才的话,就更不要提参加乡试考取举人了。
偶尔,同辈的族长吴友仁也试探过吴淦:
“先生何不下场试试,论才学,先生必能高中。”
“族长高抬我了。先不说才学不才学,吴淦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即便中了又能怎样?所以,早就没有那个想法了。”
自然,这次吴淦提出来年后外出远游时,吴友仁也劝过他。
“先生也有五十五了吧,何必还要外出经风沐雨,遭那份罪?”
“族长,自从回来,这一待就是十四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四年?所以心里想着,趁现在腿脚还好,再不出去走走,以后哪里还有机会?”
吴淦说的倒也是实话。
“家里大嫂和孩子呢,先生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孩子还算孝顺懂事,孙子也老大不小,只要耽误不了赶回来参加大孙子的婚礼,今生无憾矣。”
既然吴淦去意已决,吴友仁也不好再劝,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寻找一位可以替代吴淦的教书先生。
虽然八月十五夜里,祖宗祠堂被柳峰带人一把大火给烧了,不过以吴家的财力,没用两个月,就又在原址按照原样建了起来。
到年三十这天,照例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要聚集在祠堂中,祭拜先祖,并陪伴在先人牌位前守岁。
所以,吴继宗、吴继学、吴友仁、吴立伟、吴春、吴立山又凑到了一起。
“友仁的伤势如何了?”
“三叔,大叔,你们放心,已经没有大碍了。”
“说起来,这次和柳家的争斗是我们吴家输了。”
“三爷爷也不要这样说,只是没有把柳家祠堂烧掉,若论受伤的弟子,柳家还比我们多三五个呢。”
吴春倒是有些得意。
“你懂什么,就是再多上十来个能顶得了祠堂被烧的耻辱吗?”
被吴继学一句话给噎回去的吴春,好半天没再开口。
“究竟小野种躲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多人把方圆上百里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也没有现丝毫踪迹呢?”
如今吴立山已经把谢妙英娶回家,也算是成了家的大男人,不过说话还是那个调调。
吴立山说完,只见吴继宗用右手食指随意敲打着桌面,沉吟着说:
“据柳林堡那边传来的消息,腊月二十六傍晚,柳仙立在山南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里遇上了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