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家现任家主扶泽一大早便来到了含光寺,在客房院前跪伏着。
“扶家主这是何意?”
小剑童声音脆响,
“前几日前来吵吵闹闹,今日又行如此叩拜大礼,我家公子可受不起。”
“贱民前来请罪!前几日是贱民有眼不识泰山,望世……公子海涵!”
“小童,让他进来吧。”
院中公子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几声低低的咳嗽声。
剑童让开门口,抱着剑在旁冷哼一声。
扶泽赶紧弯身行礼进门。
一进门便又朝着院中的公子叩拜了下去。
“是小人眼拙,竟不知公子就是镇北王世子!前几日不明情况随意将您当做贩子真是罪该万死!”
良久没有传来声音,扶泽不敢抬头,他眼神顺着前面的空隙上瞥,却只能看到一双云稠缎面靴,和上绣青云的衣摆。
上方传来茶盏的声音,似是那公子端起品了一口放下。
“确实罪该万死,若是昨日剑童身手不够,本世子岂不是要死于你府上公子之手?”
“这……世子明鉴!前来刺杀世子的是小人二弟的儿子,小人连夜彻查家中,也是在他的房中现了此物,才惊觉您居然是世子殿下!他居然狗胆包天到这种程度,真是死有余辜,但我扶家其余人皆不知此事,万望世子殿下赎罪!”
扶泽呈上一枚玉佩,双手战战。
旁边绿衫晃动,收走了手上的玉佩。
随即又听见上方那冷清公子音。
“你们吵扰本世子休息,看在扶光面子上本世子不与你追究了,但是刺杀皇戚乃是重罪,扶家主一句不知情便将此事揭过,是否太过儿戏?”
“小人一定严惩!给世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上方也无声音传来,扶泽便当这位娇贵的世子殿下默认了。
“世子殿下!”扶泽壮着胆子开口,“这含光寺虽安静,但是屋舍简陋,平日所食也是素食斋饭,世子您身娇体贵,怎可住在这种地方,小人家中虽远不及王府,但在这濮阳县也算富庶一方,条件比含光寺好上许多,世子可愿纡尊降贵,下榻小人家中?”
又是一阵沉默。
虽一直没有抬头,但头顶上那道凌冽的压迫感却没有消失,反而愈沉重,让他有种被一眼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
扶泽咽了咽口水,喉咙里的咕噜声都小心翼翼,额头上的汗细细密密,他甚至都能在这片安静中听到汗滴滴落到地出的声音。
“好。”
突如其来的这个字让他舒了口气,脸上喜不自胜,却依旧低头掩饰。
“世子殿下能来,真是蓬荜生辉!”
……
一大早上濮阳县街头巷尾便人人皆知,前几日来濮阳县的那位清贵病公子,竟然是镇北王世子殿下,而今正好要在扶家下榻。
有人质疑镇北王乃是威名赫赫的武将,怎么会有一个这般弱柳扶风,病弱身娇的儿子?
自然也有人科普,镇北王世子殿下很小的时候便因病不能存活,幸而遇得一位仙师带走,逢年都只是偶尔回王府,那么多宫中太医江湖名医束手无策,现下平安长大仙师已然尽力,病弱自然相符,何况这公子一身清贵气质,形容俊美,一看就出生不凡,再者说,世子殿下的玉佩总不会造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