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出去吧,我儿子需要休息。”
卢振天对于四姨太赵小翠的话兴趣不大,能不能救活他也不关心,反正大致情况已经知道了,就是一个倭国人狗急跳墙,无奈做出的报复行为。
说什么帝国的利益,高于一切,扯淡,真让他留下端木蓉子做内应,必然有大用,可松岛一郎不愿意给他人做嫁衣,而且卢浩的家人进出都有人保护,四姨太太想通风报信都困难。
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都离开吧,只有小阿悄没有离开,她依旧泪眼婆娑的站在一旁。
“你也回去吧,今晚我陪着他。”
儿子神志不清,他可不敢把命交给小阿悄,毕竟他刚刚经历了女人的背叛,如今小阿悄他实在是信不过。
不过这也是他留下的锅,四五年前,四姨太是他抢来的,看着像是一个富家小姐,这才动了歪心思,然后强行掳上山,做了压寨夫人。
如今看来,不知根不知底,又不是自愿的,危险性很高啊,除非像是二姨娘那般,对他百依百顺,还给他生了女儿的,否则他多少有些提防了,而小阿悄,听说也是抢来的,那他就更加不敢单独留下她照顾了。
毕竟小阿悄的情况和四姨太太端木蓉子相差不大,同样是不知根知底,同样是非自愿,要是儿子神智清楚,他还放心,可如今估计在旁边打鼓敲锣,儿子都醒不来,他怎么可能安心。
“回去吧,别担心,这里有我们呢,别多想,你也累了一天了,抓紧回去休息吧。”
相对于卢振天开口如此生硬,卢浩二娘就温柔多了,同样的话,对小阿悄说出口气氛完全不一样。
小阿悄虽然只是清倌人,但终究来自下九流,什么人没见过?可以说最懂得就是察言观色,你一句话,她就能分析出你的目的出来,没这点本事,还做什么清倌人?人家说清倌人不比秀才的本事小,这可不是说说的。
先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你的有艺可卖才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是基本功,作诗吟赋,要信口拈来,别人说一诗,你的有实力品鉴出好坏,知道含义,否则都没有共同语言,还谈什么让才子追捧?追捧你卖屁股吗?那不是污了读书人的眼吗?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连偷都可以换个说法,那嫖自然也不例外,人家这叫欣赏姑娘才能,情到浓时,无法自拔,情不自禁,两情相悦。
总之清倌人是不会卖的,如果非要出卖身体,那必然是因为对方的才华,至于这才华价值几何,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绝不会叫嫖,这个字跟读书人就不沾边。
爱去风月场所都只能叫风流才子,而非下作,所以你不想被睡,先你要才华横溢,让对面的男人自惭形秽,看到你都觉得不可亵渎,只能欣赏。
当然,在真正掌权者眼里,清倌人跟妓女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价格肯定是贵的离谱,青虚山的渔阳县肯定是没人买清倌人初夜的,除非为她赎身。
这就像是有人告诉你,租借八块,买下十块一样,不划算,也只有青虚山二当家的傻儿子才会花大价钱,找人说和,拿下了小阿悄的卖身契。
所以这种场合培养起来的女人,可以说见过大世面,最懂察言观色,卢振天一开口,她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这是不放心她,怕她跟四姨太太一样,暗害他儿子,她虽然心中委屈,但也不得不承认,作为父亲如此多虑也是有必要的。
“是,那大老爷,二姨娘,我先去睡了。”
纵然心中委屈无处可诉说,可小阿悄还是忍住了,她是很担心卢浩的,谈不上多爱对方,只是女人的依赖罢了,别觉得女人的依赖就不值一提了,分什么时代,这个时代夫君就是女人的天,女人不能抛头露面,一切都靠自己男人吃饭,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在这个时代很适用。
所以依赖一个男人跟爱也没什么差别了,起码没有更大利益前,她是不会背叛的,假如时间长了,形成舒适圈,轻易不会离开这种舒适圈,也就不会背叛。
这也是为何土匪掳上山的女人为何时间长了就没有要死要活,非要下山了,甚至她们习惯了之后还会把山寨当家。
别觉得天方夜谭,要知道,那些一心想逃,甚至几年时间都无法适应的女人,大多数来自有文化的人,或者身份不简单的人,因为有见识所以不甘这种生活,而普通女人往往习惯了就是一辈子。
尤其是在这个名节很重要,吃饱更重要的年代,你父母都有可能因为一袋小米就把你推进火坑,这不是天方夜谭,而是时代的悲哀。
所以你要说留恋?请问这种普通女子,没了贞洁,她回去了能干嘛?她父母不把她沉河,骂她坏了家里门风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当习惯了,没了害怕,剩下的也就是衡量利弊了,只有那种有文化的女子,才会意识到,这是不对的,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我命由我不由天,然后一心想逃。
所以悲剧相同,但因为认知不同,悲欢也不一样,对于有认知的女人而言,度日如年,对于愚昧无知的村姑而言,习惯了也就稀松平常了,日子照样过。
正是出于这种思考,卢振天才没有认真调查,抢了就急吼吼的去入洞房了,事后更是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时隔四五年,埋下了一颗雷,还险些害死自己的独子。
“老爷,你也回去休息吧,就让我和慧慧看着浩儿吧。”
二姨娘说话了,意思是自己和闺女留下看着卢浩,卢振天不信小阿悄,但自己亲闺女,和给他生了一个闺女的老婆,不至于也不信吧?
这次卢振天没有板着脸,温柔了许多,但依旧没有松口,他必须看到卢浩脱离危险,并且醒来。
而医生没有离开,他就在隔壁,他需要给卢浩换药,还要时刻盯着。
卢浩那是他们这些人的天,他当然不敢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