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意的。
6星延转头,好像看到沈星若嘴角往上扬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他就不自觉地,跟着扬了下。
车开过一段坑坑洼洼正在修地铁的路,前头平坦,往窗外看,路边全是春日盛开的樱花,粉白相间,开得灿烂。
两人照例在书香路转角处下车,然后错开距离各走各路。
6星延径直回寝,放完东西,穿着新鞋逛了好几个寝室。
大约是周六搓了他一顿,这几个逼都开窍了,说话说得特别在点子上,一见他就问新鞋,然后夸鞋好看,很潮,有型。
6星延嘴角都没拉下来过,还随口又给许承洲他们许了一顿饭。
从许承洲他们三班的寝室回来,6星延推开门,就见边贺拉着赵朗铭帮忙铺床单。
赵朗铭嘴里还在逼逼,“你这三棍子下去打不出一个屁的其实就你最闷骚,瞧瞧这颜色,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哪个少男不怀春?我瞧你这春夏秋冬四季都怀全乎了。”
两人捏着床单边角扬了扬。
粉蓝条纹晃眼。
6星延站在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容逐渐僵硬。
操……他的床单!
起床那会,他是打算趁着他妈和周姨午休再洗床单的。
可他起得太晚,又收到了新鞋,一下就把洗床单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下想起来,6星延下意识就给裴月打电话。
电话里裴月阴阳怪气的,说太阳打北边出来了他竟然主动打电话什么的。
6星延也没在意,只顾旁敲侧击,可裴月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知情,完全不往床单上扯。
通完电话,6星延还抱有侥幸心理,祈祷周姨没给他收拾衣柜。
其实早在他和沈星若在车上说话那会,周姨就在他房里搜刮出了那个竹篓。
上次周姨就觉得稀奇,做饭的时候和裴月说,6星延这四手不捻香的小少爷竟然自己换了回床单。
当时她俩是想到了些什么,但想着6星延平时看个电视剧都不乐意看谈情说爱的,又觉得不大可能。
这回冷不丁抓到个证据,周姨急急忙忙拿去找了裴月。
两人对着床单研究了好一会,表情皆是讳莫如深。
周姨想了想,说:“其实这个年纪啊,这很正常,但是我觉着,把他和沈家那姑娘的房间放在同一楼,是不是不大合适呀?他们这年纪轻轻的……”
“想什么呢。”裴月不怎么认同,“他俩最多也就一周在家住两天,而且你看他俩,平时当着我的面是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但我估摸着,他俩在学校连话都不会多说两句。”
说到这,裴月还侃侃而谈起来了,“星若是哪哪都好,但我儿子我还不了解吗,和他爸一个德行,还能允许女生比他优秀?那不可能的,特别大男子主义!以后找女朋友肯定是找那种娇小可爱又听话,爱捧他臭脚的。”
“再说了,6星延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哦还有钱,但沈家缺钱吗?真不是我自己贬低自己儿子,星若那眼光还看得上他?我要是能找个这样的儿媳妇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周姨:“……”
裴月随手剥了个橘子,又说:“不过平时也是得留点心了,这次期中应该得开家长会,我去学校看看情况,再打听下他平时有没有和什么女生走得近,6星延这混账,要是高中就谈恋爱,把人女孩子弄怀孕了那可不好了。”
周姨心想,6星延也没那么差吧。
可见裴月吐槽得起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拎着竹篓洗床单去了。
周一天晴。
大约是因为快要入夏,阳光也显得热烈起来,早上从寝室往教学楼走,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很多人就热得脱下了校服外套。
以6星延为的那群男生更是直接换上了夏季校服,浅蓝色的短袖,领口两粒扣子都没有系,隐约可见半截锁骨。
沈星若看着他从门口吊儿郎当地走回座位。
然后看着他放下书包,从自己桌上抢过牛奶,边扯吸管边问:“看我干什么,没见过我这样的绝世帅哥?”
“……”
“你领子折进去了。”
6星延半仰着下巴,整了整衣领,又问:“好了没?”
“你转过来。”
她放下英语书,帮6星延整了下后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