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轻轻就被外面哼哈练武的声音吵醒了。她揉着眼睛,穿好衣服打开窗户往外看去。只见袁景安正带着杨阿大六人在院子里操练上了,几人热的满头大汗却没有一人叫苦。
楚轻轻知道,袁景安这是想着把他们几个人好好培养一下,这样以后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也能派上用场。
早饭是杨嬷嬷和长风一起准备的,吃过早饭以后,楚轻轻叫着长风和袁景安一起去镇子上。留了杨阿大几人在家,几个人帮赵大海他们盖房子,几个人地里面除除杂草,别影响了庄稼的长势。
几人到了镇子上以后,先是去了伢市。楚轻轻不是没想到雇几个人来家里,但是袁景安说雇的人不会忠心,特别是她现在做的东西,和以后打算做的东西。仆人们一直在家里,难免不会知道一些事情。若是被有心人收买了,那就会亏损许多。
特别是她还拥有那些神秘的东西,若是被现了,对她,对她的家人来说,风险实在太大。
所以,楚轻轻综合考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来伢市买几个能签了死契的奴仆。生死由她,人就会更忠心一些。
今天的天气还算是舒服一些,没有那么毒辣的太阳,看上去像是要下雨似得。楚轻轻将马车停在了伢市外面,几人步行进去。
整个伢市街道很是宽阔,两边穿插着放着木笼子,笼子里面的人大多都是抱着膝盖瑟缩在一边。笼子外面也有粗壮的木桩,上面用绳子捆着一排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据袁景安说,笼子里面的人,大多是家里人犯了重罪,子女夫人之类的被卖到伢市。外面捆着的人,大多是被原主卖,或者是家里有亲戚犯了重罪,被牵连了。
楚轻轻一路走来,看着这些人,他们眼中无光,面露呆滞,像是货物一般被人挑来挑去。甚至还有几人专门来挑一些年轻的女子,买回去做童养媳,或者……楚轻轻不敢想,这些女子会经历什么,本就黑暗的人生,会不会还有活下去的坚持。
从古至今,买卖人口都不曾被杜绝。无论是她面前的这些女人、孩子,还是她原来在的世界的女人和孩子,都有一群躲在暗处的,阴狠毒辣的人盯着,随时准备撕碎她们。
“夫人,想买什么样的奴仆呀?我这里特别俱全哦。”
正在楚轻轻出神的时候,旁边一个精瘦的男人凑上来拦住了他们的路。楚轻轻这才回过神来,跟着他的手势看向左边的一个笼子和7、8个被捆在柱子上的人。
正当她挨个看的时候,有两个瑟缩着的小小的身影跪在了她的面前。
“夫人,您把我和弟弟买了吧。我力气大,吃得少,什么都会做,我弟弟也会!”其中一个大一点的男孩鼓足了勇气说完这些话,赶紧带着弟弟给楚轻轻磕头。
楚轻轻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乱。用尽量温柔的声音,轻声的问,“你们多大了?”
“回,回夫人。我今年1o岁,我弟弟今年7岁。我什么都会做,割草、种地、收拾屋子,喂猪、放羊,我都会!求夫人把我们两个一起买走吧。”
说着又拉着弟弟给楚轻轻磕起了头。
“老板,这两个孩子,什么情况?”袁景安将楚轻轻扶起来,转身眼神凌厉的看着老板。“如实说来,若是我回头查出来跟你说的不一样,我怕你承受不住。”
这些经常买卖人口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人精,他们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卖的上高价格。
“哎呀,老爷您可说笑了,我哪敢胡乱说了呀。我都在这伢市卖了2o多年奴仆了,我若是说假话,那些老爷夫人哪能饶得了我呀!”精瘦的男人讪笑着,那吊梢眼笑的眼角向上,楚轻轻看着十分的不舒服。
“这两个孩子,是前朝秦尚书夫人家的姑姑家的孩子。秦尚书贪墨了当初皇帝陛下拨给苏州的赈灾款,后被查出来了,所以陛下就判了秦尚书斩立决,夫人孩子流放。至于夫人家这边的人,也是被牵连了,虽说没有流放,但也是被卖到青楼、伢市里,做最下等的人。”
楚轻轻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只好转头看向袁景安,见他点点头,就知道确实有这事了。
“夫人您就放心吧,这两个孩子从出生就是奴籍,干净的紧。之前的主子嫌他们太小干不了什么活,就卖到我这里了。”
楚轻轻点点头,“他俩多少钱?”
男人一见楚轻轻问钱,就知道她八成是要买,脸上的笑更是堆不住。“夫人,你看我也跟您说谎,这两个孩子您给我1o两银子吧。”
一听1o两银子,长风先不干了,直接就喊出声:“你怎么不去抢?”
男人瘪了瘪嘴,状似为难的说:“您看,这两个虽然都是孩子,但也没几年就要成年了。到时候,什么活都能干,而且年轻,能干的时间也久。又是死契,生死随您。1o两银子买两个人,真的不贵了。”
楚轻轻虽然不知道什么价格,但听长风这样说,就知道肯定是贵了。
“8两,多了没有。”楚轻轻也不知道还价多少合适,好歹是两个人,于是自觉公道的去掉了2两银子。
“8两也多夫人,像这样大的孩子,最多能卖5两银子。我以前在伢市附近乞讨的时候,总能听到来买的人讲价,所以这价格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长风一脸笃定的说着,楚轻轻自是信他的。
“夫人,求求你,买了我和弟弟吧……”一直跪在地上的男孩一听男人报了1o两银子,脸都白了。他自然是知道1o两银子,这个男人有多狮子大张口。但是,他必须要把自己和弟弟卖出去,再晚一些的话,再晚一些,那些男人,恐怕会对弟弟……
“夫人,您看,这8两银子,真的是太低了。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9两怎么样。这真的是最低的价格了。您身边这个小哥是以前来的,自是不知道现在的行情价格,所以他的话您也只能是当做参考。”
男人讪笑着看着楚轻轻,他又不傻,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识人的本领。面前的这女人,才是最后拍板的人,只要让她松了口,那这买卖就成了。
楚轻轻白了他一眼,冷漠的说:“8两,多一分没有,不卖我就走了。我买人来不是为了养着的,是为了干活的。这两个孩子,我还得养好几年才能用得上!”
楚轻轻这话也没错,而且8两银子确实也是高价了。男人只犹豫了一会,就笑嘻嘻的答应了。
转身从身后的一个盒子里,翻出来两张卖身契,又拿出一张纸上面清楚写着买卖的事情,两个人按了手印,又签了名字。楚轻轻给了钱,这事就算成了。
男孩见自己的卖身契被交到了面前这位夫人的手中,方才松了一口气。于是赶紧拉着弟弟,又跪着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
楚轻轻让长风给他们松了绳子,就带着他们一起往前走。只等挑一个合适的女子做厨娘,就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