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良看向沈稚星,覺得他說得對,又覺得這人屬實是被周遇保護的太好,以至於對方對這個圈子的惡壓根無所知。但有句話沒錯,不去試試,別提結果,甚至連走向都無法得知。
他應該給自己一個徹底重來的機會……
他們坐在一桌吃東西,也聊了很多,最後如果不是周遇來接人,或許單良還會想要續攤。單良從自己一路關注的小情侶這兒收穫了能量,擁有了做下決定的勇氣。等到暑假再次來臨,大概是七夕之後的某一天,沈稚星看到單良的朋友圈裡更了一條動態:拍的是一桌飯菜,只不過桌上擺了兩副餐具。
大概也是不錯的結果了……
翻年過去,研二的春天姍姍來遲。
這一年,易衷即將畢業,薛穩回來過一次,大伙兒不尷不尬吃了頓飯。
一個不停的灌酒,一個不停的抽菸。
沈稚星和周遇兩樣都不沾,又不能提前退場,不然指望薛穩把醉鬼送回去?周遇去停車場開車的時候,易衷坐在門口的墩子上等,薛穩看著沈稚星握著手機的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無聲的笑了:「易衷這傻缺,不留在北京,去什麼青海?以為這是上個世界還需要知青去開荒?你也周遇也是,被方哄得一愣一愣的……」
沈稚星一時竟然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憋了幾秒,才回懟:「樂!」
誰能想到,那晚之後,竟然是生離死別。
易衷剛剛在青海站穩腳跟,某天校友群里突然傳出一則訃告:薛穩因外於三天之前過世,現已通知家人前往處後續事宜。
一個風華正茂前途無量的Bmp在讀博士,不是因為病痛、仇殺,僅僅只是空難這樣發生概率極小的外,年紀輕輕的離開人世……
查德聽到,誰都無法相信,尤其是曾經和薛穩相識相交的人。
那兩天裡,沈稚星斷斷續續收到易衷發來的消息。
他說,這裡有一大片數不清多少畝的土地,安上了他研發的塗料太陽能發電扇,很亮,也很好看,是在飛機上俯視也能看到一小塊兒光亮的程度。
他說,荒涼的地方擁有更內斂含蓄的風情,需要溫柔的包容它的粗糲,才能感知它彆扭的溫柔,不是些什麼風花雪月的東西,就是看久了之後也能品出滋味的喜歡。
他說,其實戈壁灘信號也不錯,地上還有很多好看的石頭,這些拿回去給手藝人加工,恐怕能賣不少吧!薛穩以前有個好看的掛飾,貌似就是用一種什麼石頭雕的……
後來,易衷也知道了。
不過他也沒回來。
他一直都不是那麼缺錢。
工作的城市消費上限擺在那兒,錢也花不出去。
薛穩的媽媽倒是來過一次學校,和師們告謝,和薛穩曾經的同學告別,順便帶走了最後一點能找出來的遺物……
沈稚星抱緊了周遇,「易衷讓我給的那張卡,薛穩媽媽不肯接。」
周遇拍著他的後背,「沒關係……」
失去兒子的孤零零的母親,她已然沒有了寄託。
從前還能讓她堅持的原因,是盼著兒子學成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