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量精準要求太高了,而且測量體量大到我覺得時間分配完全混亂。」
「我寧可它考個黑盒子什麼的。」
「能拿個4o分都不錯了……」
隨著附中的同學挨個兒集合,互相交流了一下為期整整三個小時實驗的考後想法,沈稚星稍微找回了一點信心:既然不是我一個人覺得糟糕,那就說明局面還好!
姚靜和其他學校的帶隊老師也針對考點和題目溝通了一下,對今年的情況大概有了了解。「普遍都認為實驗題很難的話,那就是一視同仁的難,大家要放平心態。」
顧瑀耷拉著一張臉過來的時候,聲稱自己做好了明年再戰的準備。李用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預賽滿分、複賽理論也高分過線積累的自信,緊接著就遭受到本屆複賽實驗的精準打擊,難兄難弟蹲在花壇悲傷了一會兒,就開始討論晚上是吃火鍋還是吃燒烤……
沈稚星本想去問問蔣嘉息,周遇攔住了:「你別去了,有人說她哭了。」
沈稚星撓頭:「她哭了,那我更要去啊!」
周遇語氣平靜,「她出考場跟老姚打了招呼就打車回家了。」
但周四整個晚上,蔣嘉息都沒有回覆前男友任何一條消息。
周五,沈稚星和周遇去辦公室看成績,迎接他們的姚靜滿臉都是笑意:「先叫了你們倆過來,咱們附中高二四個省一,就算不能更進一步的話,B約在手,降一本線錄取那還不簡單!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聽到這裡,沈稚星長舒一口氣。
但對x省學生而言,B約其實形容虛設。狂妄點說,能擠進省隊衝刺國獎,誰會看上一個B約?
姚靜反正對今年的省賽結果滿意了:「咱們學校這次一共9個省一等獎,進全國前五十的,附中一共5個,倒也不錯。可惜今年這個實驗題啊,的確是打得措手不及……」他還藏了一手,「至於其他的,你們自己看吧。」
沈稚星和周遇都湊過去看成績表。
前面一列是理論分,後面一列是實驗分,最後一列是全國排名。
前面倒是好看,就算不是滿分也是差一道題滿分的程度。倒是實驗,可謂是創下了近三年的平均低分,今年不知道多少人想沖省隊卻折在實驗上。
沈稚星定睛一看,附中高三的三個學長全國排名前十占三,他看到自己那一列最後的數字是12,緊接著就是周遇的13,這個哥們的理論分比起前面一排動不動滿分看著是不太和諧,但又靠著實驗拉回來不少,倆人總分就差了不到1o分……
周末兩天選拔省隊,又是昏天暗地的筆試和實驗,好在一切發揮正常。星期天出名單的時候,沈稚星感動極了,恨不得立馬奔出去約好兄弟們狂吃五頓火鍋!
但對上姚靜的目光,他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決賽就不比在學校我帶著你們,就算不是為了給咱們省爭光,也要給自己爭口氣!」
姚靜還在嘮叨近段時間可能會有學校聯繫他們簽約的事情,讓家長多多上心留意。他就這麼說了半個小時,這才放學生們離開。
沈稚星拿了省一入選省隊,但這份喜悅很快就不剩什麼。
因為蔣嘉息只有省二,距離最後一個省一名額不過半道題的分差,結果是她不僅無法和前男友複合,還會在這個過程中因為這個並不大的差距不斷悔恨自己當初為什麼沒能更努力、更仔細一點……
不管怎麼說,蔣嘉息已經決定一邊回歸課堂,一邊繼續準備衝刺下一屆的物理競賽。
至於男朋友,呵,心中無男人,下筆自然神,競賽第一步,先做絕情人!
這兩天裡,沈家父母果然接電話沒停過,包括沈稚星自己也拒絕了好幾所學校的老師,語音撥給周遇,對方那邊情況也差不多。兩人都是初中就開始搞競賽的,哪能這麼輕易被其他學校的優惠誘惑到!
到了周一下午,應君就給班上兩個即將遠行的競賽生拿了學校批好的一個半月的假。假條交給孩子手上,也免不了一頓囑咐。當然了,如果競賽成績足夠好的話,他們還能繼續請假,感受一下國家隊集訓的氛圍。
拿了假條出來,周遇本想和沈稚星說點什麼,這人倒好、眼巴巴朝著四班去,看著就是要找蔣嘉息。至於蔣姐,這兩天情緒收拾地好多了,也的確出來見他了,甚至還和沈稚星說了會兒話。
只是幾分鐘之後,沈稚星就像一條委屈的小狗勾一樣打道回來了,垂著長睫毛、抿著那雙又純又欲的唇,看都不看周遇一眼,垂頭喪氣從後門進了一班,開始收拾東西。
他把教室里幾本競賽教材和題選集都裝到包里,又從桌肚裡翻出幾疊訂好的複印講義,撫平翹起來的邊角往包里一塞,把包往肩上一甩就要走人,叫周遇扯住了書包帶子:「倒是等我一下啊。」
沈稚星又靠著牆壁坐下,兩條長腿曲著,瘦削凸出的膝蓋骨撐起黑色的直筒褲。
前排的單良探著脖子往後瞅了一眼,又嘆著氣坐回去。
李祺禎接到他們今天就要了離校的簡訊,哼哧哼哧拍著球跑回來,滿頭大汗還一臉激動:「這就要走了?我剛剛打球聽說二班的說,他們班那個省一已經有學校找他簽約啦?那你們倆進集訓隊的,是不是也能穩清北?」
周遇白他一眼:「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