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秋時雨躺在床上多想了想,一時找不到睡意。
蕭蘇寒的確是特地趕回學校的,結果回來後並沒能好好吃一頓飯,而是撿了自己吃剩下一半的粥胡亂應付,又匆匆返回隊裡訓練……
但凡喬絳或李昀州多問一句:酸哥圖什麼?
以秋時雨的「口才」,今晚絕對逃不過他們的盤問。
他心裡有點微妙的酸澀,像是輕輕揭開傷口上的血痂,要痛不痛的。只因為人的身上總有一根「不行偏要」的反骨,並且在行動的過程中安慰自己:沒事的。
可這樣去做的後果,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秋時雨知道自己不應該多想,否則困擾的不會只有一個人,但又忍不住追逐這一絲潦草的線索。他模糊地意識到蕭蘇寒的一些反常,最終還是不敢深思其中的原因。
*
周一課很多,秋時雨沒空續上前一晚的心事。
他全部的精力都拿來應付課業,很快就顧不上胡思亂想,就連中途趙明思打來電話問事情,秋時雨也是含糊帶過。
走出教學樓的一瞬間,他被太陽光晃得有點頭暈。
「秋時雨!」
誰叫我啊?
秋時雨正低著頭找他的自行車,剛把車倒出來,有人在他肩膀輕輕拍了一下:「你也沒有摔到耳朵,怎麼年紀輕輕的就不好使了呢?」
這聲音可太熟了!
秋時雨條件反射頂回去:「對啊我聾了。」
蕭蘇寒沒急著回嘴,而是秉承著某種堅定的信仰,輕輕「呸」了三聲:「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現在菩薩還能原諒你童言無忌,大了怎麼辦?」
「你指的是七老八十嗎?那我會戴助聽器。」
秋時雨推著車,蕭蘇寒和他並排走著,兩人都不提周六的事兒,更不問對方「你怎麼知道我車停哪兒」、「你見到我一點也不意外」。
沉默在趙明思從後方追上來時被打破——
「秋時雨!等會兒!」
趙明思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換了個髮型,像是突然開竅懂得展示帥氣了,整個人的狀態面貌看起來都不太一樣了,相比之前更加清爽陽光。
「會長他們今天下午就要統計人數買票了,我怕你趕不上,想想還是當面問一下。」
秋時雨有點兒不好意思:「去幾天啊?」
「三天。」
趙明思的眼神里有太炙熱的期待,秋時雨躲開了,一旁的蕭蘇寒盡收眼底,雖然保持沉默沒有插入他們的對話,可臉上毫不遮掩地掛著不耐。
「行吧,我會去的。」
趙明思眼睛肉眼可見亮了起來:「好!你快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