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第二輪定位的時候,你嗓子都唱啞了,華老師特地過來送了藥,他平時看起來還是有些距離感的,沒想到私底下真的很體貼。」
謝鯉一忍再忍。
你到底是想問我現在感覺如何,還是想要華凌也給你送一盒藥?
徐詡盯著謝鯉的袖口,再抬頭時臉上依然帶著笑。
「沒想到華老師今年和我們一起跨年,我們結束之後是不是該去打聲招呼,不管怎麼說他是辛辛苦苦帶過大家?」
謝鯉也跟著笑笑:「不好意思啊徐詡哥,我待會一結束,就得去吊水呢,年祝福,還只直接手機發給華老師吧,他應該也挺忙的。」
徐詡「敗興而歸」,謝鯉臉上的溫度也跟著降下來。
「想去就自己去,拉著我算什麼事?」
嚴瞿也看不上:「他想去就能去?華凌有一百種方法堵得徐詡進不去門還能讓人家毫無怨言、主動為他著想……」
華凌就是有這種本事,走到哪兒,焦點跟著到哪兒。
他去看謝鯉,立馬就有人誇他念舊情,當年不過是選秀時帶過這孩子幾個月,時隔這麼久過去對方生病了還有心去探望一樣。
可是說著話的時候,還真的把徐詡也是同屆選秀練習生的事兒給忘得一乾二淨。
這樣的情況下,他心裡不平衡是正常的,如果換做從前,徐詡或許會選擇忍氣吞聲,然而以他攀上李玉戚這條線、電影剛剛殺青前景一片繁榮的局面,只是低調來找謝鯉說話、想借著謝鯉回頭謝過華凌的機會和華凌直接接觸,已經是徐詡壓了一手的結果。換個桀驁點兒的來,沒準直接就去謝鯉待機室門口堵華凌了。
傍晚,外面開始飄雪。
西西從外面的飯點特地訂了粥和小菜,謝鯉稍微吃了點兒,依然嘗不出太大的味兒,但好過腹內空空,精神頭回來了一點兒,電視台晚會直播前的工作就馬不停蹄地展開了。
和謝鯉曾經去過春晚時流程差不多,現場來賓觀眾提前入場,屏幕上有外景主持和場外主持輪流上陣送上各方拜年祝福,再然後,主持人們一齊登場,一大串好詞好句過後,宣布開始今年的春節晚會。
謝鯉在後台看著掛屏上的即時直播,冷風往他的褲管里灌,膝蓋凍得都僵了。歷也不例外,只不過情況稍微好些,軍裝的布料到底比只管好看的禮服西褲強。
「華凌老師什麼時候上場啊?」
「好難等啊!」
大哥,你是來這兒表演節目的,不是來這兒當觀眾的好伐?
歷看了一眼謝鯉,也想學他的樣兒兩隻手往褲兜里揣,只是軍人這麼站沒有軍人風度,他雖然也覺得對方俊俏瀟灑,卻還是忍著凍自己捏捏拳頭。
兩人整看著呢,又有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來通知中間的廣告時間的登場次序——這種就是特別任務了,都是提前準備的稿子,讓形象好、口條好的演出人員亮相,絕大多數時候也是在變相告訴觀眾:他們就是專門用來提高小點收拾占比的。
謝鯉和歷依然是搭檔著一起錄製,按順序本該在他們的節目表演完之後再過來,考慮到謝鯉之後急著去醫院,到時候都過了零點,順序這才被提前。
這件小演播室收拾地還算乾淨了,錄製的背景是提前搭好的十分喜慶具有節日氛圍的牆面,在導演和錄音導演的要求下花了三遍過了,確認了效果符合要求之後,還需要再錄製一版純音頻的備用。
他倆走時,恰巧碰上同樣過來錄口條的華凌。
華老師是個大忙人,好不容易來一次跨年晚會,電視台怎麼著也要把對方「掏空」,前期沒把他當成宣傳點,自然就是為了在跨年當晚當成王牌打出去。一晚上幾個小時,務必要做足夠的準備將華凌的個人號召力發揮到極致。
謝鯉和歷都沒打算多留,和對方打了聲招呼就準備走,倒是華凌停下來,沒有立刻要進去的意思。
「錄完了?」
謝鯉和歷異口同聲答他:「錄完了!」
華凌又多看了謝鯉一樣,本想說什麼,旁邊又有個目光灼灼的歷,他到底還是沒開口,語氣溫和:「待會好好兒表演,我在後台看著。」
就跟檢查作業似的。
謝鯉低低「嗯」了一聲,倒是歷高興非常,「嗯!謝謝華老師!」
一針雞血下來,歷恨不得在這個跨年晚會的場子來個個人演唱會。
當晚,輪到謝鯉和歷出場的時候,從時間上來說,已經接近跨年節點。持續了三分半鐘的合唱一切都相當順利,甚至比之前彩排效果最好的一次還要流暢。
唱完一整下來,按照流程,他們倆還有短短的採訪。
只是這個流程在華凌確定出席的時候,改動了不少。
前一歌使用的舞台背景還沒撤下去,反而像屏風門一樣伴隨著漫天飛舞的金色紙片被緩緩推開,華凌在這個時候登台,場上掌聲如雷鳴。
他和番茄台當家台柱男主持人並肩而來,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將謝鯉和歷圍在中間,四人搭檔著按著台本、結合實事做好了過度引出下半段的演出,剛剛的表演者兩人這才在現場主鏡頭移到另一側之後,迅從升降台通過地下通道回到後台。
嚴瞿已經抱著羽絨大衣等他,歷知道謝鯉馬上就要去醫院,抱了抱他說了句「年快樂」,看著嚴瞿和西西擁著謝鯉走向電梯口,才放心轉身離開,結果剛過拐角,就看到華凌大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