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不比橫店影視城的商圈,周圍消遣少,每天也就靠這些打發了。
等到晚餐過後夜戲開拍,秦殊還是穿的那身T恤和寬鬆運動褲站到場邊孟琦生身側,場上謝鯉、趙清爽還在趕進度,a組那邊已經從各個群里補完了下午的瓜,並且同步了遠程直播。
「知書達理哪怕99%是假的,那剩下1%一定是真的!」
好同事好兄弟是假的沒關係,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的默契是假的也沒關係,只要看到秦殊抱著雙臂冷眼瞧著場上謝鯉和趙清爽走戲,那這就是1%的真!
尚優頂著夜色過來接人的時候,秦殊正目不轉睛盯著場上擁抱的一男一女,這幅神情,和君不止想要將翩然從饒松雪身邊撇開的姿態幾乎是重合的。
「走吧,明早a組排了你的戲。」
秦殊一動不動,甚至有點莫名煩躁。
「他們走了嗎?」
「那可不是,我以為你會坐著他們的車回來,非得這樣撕破臉?」
尚優想起徐嘯和張師轅從枯楊坡回來時的表情,腦袋瓜子就疼得開裂: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更加年輕氣盛的前兩年都忍過來了,怎麼現在個個兒單飛了反而就不懂了呢?
秦殊倒也算了,他自己算是有些資本的,心裡頭矜傲一點,在所難免。
可謝鯉又怎麼說?恨不得找王母娘娘借跟金簪來把他和其他人之間劃開一條銀河,從此不再往來!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啊!一個兩個都這樣,急得尚優都想去問嚴瞿了:「下午到底怎麼回事啊,眼下探班還沒曝光,有個什麼事情咱們也好提前準備不是?」
秦殊聽導演喊了聲「cuT」,這一鏡過了,可謝鯉也只是淡淡掃了一眼這邊,然後就側過臉讓化妝師補妝,清清嗓子準備下一鏡的拍攝。旁邊趙清爽倒是抬手幫他把掛在肩飾上的一縷長發解放出來,兩人也不說什麼客套的「謝謝」、「不用謝」,一個帶著笑意的眼神足矣。
尚優順著秦殊的目光看過去,頓了好幾秒的樣子,難得生出一絲對謝鯉的關心。
「他不至於這麼沒有分寸的,趙清爽是個會來事兒的姑娘,正是好好拍戲做事業的時候呢,不至於的……」
說完,又從助理那兒接了個小風扇塞到秦殊手裡。
「倒是你,這段時間對他的關注越來越多了啊,是擔心那個偷跑內容嗎?嗨,就沒有比這兒更好操作的事情了好麼。又不像張師轅在紀錄片裡又是挑剔服裝又是要求定製麥克風的,他給你擋個燈架,你也算還了人情了,無論如何這事兒說不到你們倆頭上。」
這話不適合在外面說,秦殊跟著尚優去收拾東西準備回酒店。他來時本來就沒帶什麼,就等著讓導演組這邊暫停一會兒,好打聲招呼再走。
尚優扶著他後背把人往小休息室推,這才接著前面的話題。
「張師轅那邊,原本在商討一個選秀綜藝的導師,這事兒按理來說也挺好操作,本來就已經是不看資歷更重人氣和影響力的指標,結果他自己看不上。那行吧,誰讓導師也沒那麼好做呢,何況節目捧的是下一茬的人,韭菜長得再快也經不起這麼收割,又不是人人都和當初你們那個導師一樣……」
「這事兒夭折之後呢,又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踏風碎雪錄》音樂定製會議還在三輪,心思不就活絡起來了。以他個人的能力肯定是遠遠不夠的,但人家背靠大山,主題曲片尾曲輪不上、插曲可以整一手,就我昨天和你說的那事兒。這麼一來,明年金曲不就可以雙保險了。」
尚優說著,又緊緊盯著秦殊:「不是我說你哈,你可千萬千萬別再做之前那種事情了,比如嚮導演副導他們推薦人啊。之前謝鯉的角色頂多算你恰好趕上好時機,但張師轅這事我是不建議你去接觸,最好是能不沾手就不沾手。原因也不用我多說,一個張師轅不是你的對手,但人家有個好哥哥徐嘯,你吃的虧、張師轅肯定是吃過,但徐嘯不一定吃過,他這個人,再給十年,不是名嘴兒、也是個狠嘴!升米恩斗米仇的,你難道還能雙拳抵四手?」
秦殊的煩躁直接體現在他的沉默上。
他煩躁的不是別有目的的前隊友們,而是為了自己在一些事情上分割地截然不同的態度,簡單說:雙標。
謝鯉為他擋個傷,或許當時也帶著些許目的,但那如果只是為了讓自己在團隊裡生存地更好,這種舉手之勞,秦殊是願意配合的。
後來王令函和劇組強制解約,他頭一個想到要引薦給導演的人就是謝鯉。那一瞬間,秦殊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是為了償還幾個月前的人情。
如今又有了張師轅借著探班為名,帶著表哥徐嘯做說客來拉攏資源,秦殊心裡就跟被虱子咬了似的,哪兒哪兒都在癢!
所以現在是不止看了dVd偷跑內容的大眾以為謝鯉是吃了自己的人情才進了組,就連徐嘯、張師轅也這麼認為?
尚優聽著前面的動靜,估摸著是要休息會兒了,正拉著秦殊準備出去呢,「啪」的一聲,小休息室的燈光、風扇、空調全部停擺,又過了兩秒,外面的啪啪啪按成一片,只有蓄著點的拍攝機器還在運作。
「怎麼了?」
「突然停電???」
「不是,小休息室電路短路了吧應該。」
枯楊坡這邊突發斷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有三台發電機備著,現場倒也不算慌亂,等外面幾盞燈重亮起來之後,很快就有人著手處理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