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也无视朱厚照语气中的嘲讽,沉着一张脸道:“一个平民有什么好见的?”
“这是儿子的私事。”
朱厚照笑着说道。
“天家无私事!”
张太后语气重重的说了一句,又接着道:“你是皇帝,关乎着大明的社稷,行事不能完全由着你,你竟然还让那个平民带剑进宫,万一他对你心怀歹意怎么办?”
朱厚照笑了起来:“母后多虑了,以他的身手要是想杀我,有没有剑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他要是真的想杀我,他能直接冲进皇宫里杀了我然后扬长而去。”
“胡说!”
张太后喝了一句。
“你当皇宫里这么多的侍卫都是摆设吗?”
朱厚照笑笑不说话。
张太后只当他退缩了,加重语气道:“再怎么说你也是皇帝,不应该和这些平民,你让朝堂上的大臣怎么看你?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要将心思放在国事上,多听朝堂上大臣的话,这样才能做一个圣君。”
朱厚照还是笑笑不说话。
看他这样,张太后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到现在为止有没有查出杀害建昌侯的凶手是谁?”
建昌侯就是张延龄。
朱厚照摇头:“没有。”
“没有?”
张太后眉头一扬。“都已经两年了,还没查出凶手是谁?东厂和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
朱厚照道:“建昌侯死的时候是死在他自己的侯府里的,他死的时候已经被烧成焦尸,凶手没有任何痕迹留下,完全没有办法查。”
在江宁杀了张延龄后京城就爆了好大一次阵仗,许多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都在查,可谓是全城轰动,但最后都一无所获,完全查不到凶手是谁,成了一桩悬案。
朱厚照一提到张延龄被烧成焦尸,张太后就忍不住落泪。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和延龄有着深仇大恨,竟要活活烧死他。”
朱厚照安慰道:“母后不要太伤心了,建昌侯有此下场也在预料之中,他平时就欺压百姓,侵占百姓良田,强抢民女,民怨早已对他积怨甚深。”
“他再怎么说也是你舅舅,他死了你就一点都不伤心吗?”
张太后生气了。
朱厚照道:“不是儿子不伤心,而是建昌侯平日作恶多端……”
“好了!我不想再听了,你出去!”
张太后越听越气,直接不想听了,对朱厚照下达了逐客令。
朱厚照起身准备离开,但在离开前张太后又开口道。
“你舅舅寿宁侯最近新建了一座大宅子缺些工匠和银两,你什么时候替他把这件事做了。”
朱厚照皱眉:“他缺钱关我什么事?”
“你是他外甥,帮衬他点不应该吗?”
朱厚照直接道:“朝廷没钱给他,也没工匠可调。”
“那就调军队过去建。”
“军队是打仗的,让他们去建房子?”
“有什么不对吗?你父皇在的时候不就是这样。”
“我……”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面对张太后的强横,朱厚照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他母亲,法理上更是太后,他对张太后是真的没有办法。
在这个位置越久,朱厚照越能体会到当初弘治帝的压力,尤其是太皇太后周氏还活着的时候,面对这个把持后宫的祖母,弘治帝完全没有力量抵抗,还好太皇太后周氏在弘治十七年已经去世了,不然他可能也会像他的父皇一样被压的死死地。
“儿子不打扰母后了。”
朱厚照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张太后这次连回应都不回应了,闭着眼睛仿佛没有听到。
母子二人再次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