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岁桉赶紧过去搭把手,帮着晾衣服。
刘秘书满头大汗地道谢:“谢谢黎同志。”
“刘秘书,这几件衣服都破了,再洗一次可能就穿不了了。”
刘秘书叹了口气:“没办法,实验室里面的总工们,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机械二所。
没有媳妇孩子跟着操心,我也不会缝缝补补地活计。洗的这几件衣裳,是总工们穿了好几年的。”
黎岁桉也理解,上面每年分到机械二所的布票又不多,他们厨房的工人压根都分不到布票。
刘秘书满脸愁苦:“有的总工还有几件换洗衣裳,可是谭总工就一件外衫。
洗了就只能穿着单衣工作,眼看着就秋天了,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谭总工就是黎岁桉前世的恩师谭哲意,她迅做出了打算。
机械方面得抱住谢钦的大腿,衣食住行方面要往秦主任身边凑。
“刘秘书,总工们为国家做出的奉献太大了。等这些衣服晾干了你来找我,我补好了你在给总工们送回去,也算是尽一点绵薄之力。”
刘秘书激动得很,“那我先谢谢黎同志了。”机械二所的女同志真的很少。大部分都是家属,还要忙活自留地的事。
已经这么晚了应该送黎同志回去的,可我这边还有些事……”
“我和黎同志顺路,路上还有巡逻的警卫刘秘书不用担心。”
黎岁桉回头去看,谢钦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刘秘书赶紧打招呼:“谢副总工这是下班了?那真是麻烦您了。
您赶紧回去休息吧,昨天就加班了一夜,今天又在实验室待了一整天。您刚调过来,别把身子熬坏了。”
副总工?
黎岁桉惊讶。
谢钦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副总工,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过来头越大,这条大腿就越要抱紧。
两人出了实验室的院子,谢钦斟酌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黎同志,谢谢你帮我打饭。
饭盒里多出来白粥,我下个月了工资,就把粮票还给你。以后我吃窝窝头就可以了,不用在帮我打白粥。”他现在真的是吃不起白粥。
啧,她怎么能让大佬饿着呢?
“谢同志,我在食堂吃饭不花钱。粮票就省下来了,我先借给你。你每天吃的太少了,这样会饿坏身子。
要是把身子骨饿坏了,还怎么搞研究。下个月开工资了,你在还我就成。
咱们都是机械二所的工人,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这年头,路上的牛粪都是香的。黎岁桉才不会说不用谢钦还钱,那样也太容易让人起疑心了。
“对了谢同志,你等我一下。”
黎岁桉去了厨房,她还给自己留了一饭盒的粥,和三个土豆沫沫。
回了宿舍,黎岁桉打开了电灯虽然只有十五瓦,总比煤油灯要好太多。
她点了煤炉把肉糜粥热了热,又加了些白粥进去。盛出一大半来,又拿了两个土豆沫沫放在了谢钦的窗台。
谢钦出去拿时,黎同志已经关门了。
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半夜去敲女同志的房门,他在心里计算着价钱。
副总工每个月有六十四块钱的工资,三十五斤的粮票和一些别的票,下个月要一起补给黎同志才好。
黎岁桉在食堂连着上了十四天的晚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