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璟赤裸着上身,不顾岸上的人异样的眼光,手里抓着笛子簪子战邪和源石碎片,快地向家里走去。
伊寻和安朵拉跟上欧阳璟。
“你为什么不阻止细爷?”安朵拉紧跟在欧阳璟的身后,追问道。
“我没阻止吗?”
“那你还把她送下去。”
欧阳璟一脸冷漠不再回答安朵拉的话,头也不回的向屋里走,被安朵拉追着闪移回到屋里,关起厚重的窗帘。
安朵拉闪移到欧阳璟面前,拦住他,撅起小嘴哽咽问:“你把细爷丢哪了?”
欧阳璟咬着牙,丢哪了?他把玉细丢在回血族城的路上,那里根本就没有战千禹,他就松开手,把她丢在那片没有底的黑暗里。
是他丢的吗?他求她留下来的,他说了他是战千禹的。
欧阳璟哽咽着,颤抖着下巴:“是她,是她把我们丢在这了!”
欧阳璟的眼泪回到这屋里才得以泄,他手里除了玉细的笛子,还有她的簪子。
“她非要去找战千禹,我说了我就是战千禹,她非要去那座城里,她非要相信战千禹已经回到那座城里,我都说了我就是战千禹。”欧阳璟嘶吼着,瞳里暴出红色血丝,燃起杀意:“她要的不是城,是战千禹。”
“璟。”安朵拉被欧阳璟的暴怒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杨珈珈和季员力追上他们,跑了回来。
“大哥。”杨珈珈喘着气,进门喊道。
伊寻挡在欧阳璟面前,抬手捂住欧阳璟的双眼:“阿力,你们先回屋里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好。”季员力拉着杨珈珈向楼上走去。
二楼传来关门声,欧阳璟拿开伊寻的手,抬头闭着双眼深呼吸着,平缓着情绪。
再睁开眼时,双瞳已经恢复正常。
“朵拉,你先送完宾客,晚点我再跟你解释,我想静一静。”
安朵拉低头,看着欧阳璟手里的笛子和簪子,也明白了些什么,闪移出门。
户外的喧嚷声渐渐散去。
水里生的事情都被院子里的人看在眼里,欧阳璟到底是不是战千禹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玉细要回去的那个血族城,他们都回不去。
在他们的眼前,钻进水里的两个人,只有欧阳璟一个人回来。
欧阳璟是不是战千禹?
不是又如何,他手上有战邪,他身体里有源石里的血性,他有不惧雨水的能力,他能让他们再回到这座城的土地,他能在梁氏手下保他们性命……
杨珈珈和季员力换洗一身衣服,回到一楼。
一楼里只有伊寻坐在沙上,欧阳璟的房间里安静得很没有水声也没有任何声音。
他并没有在意到玉细和欧阳璟在桥上说了什么,在这样日子里,本该是欢乐的,欧阳璟已经拿下了这个城,也拿到了血族的权力。
玉细为何还要去找战千禹?
她从来没有说过她要去找战千禹。
除了他,谁也没有像他一样非要找到禹不可。
所以他带着战千禹的繁衍刀找到欧阳璟。
可欧阳璟不是战千禹。
他提醒过她,告诫过她。
欧阳璟只是欧阳璟,他再也不会执意找到禹。
因为他已经有了欧阳璟。
是他断了玉细的念想吗?
战千禹的刀在他身上,战千禹用过的剑在欧阳璟手上,而她,只有战千禹留下的那些苍白的再也无法实现的承诺,在这一百年里一点一点噬掉她的期待。
欧阳璟不能成为她的期待吗?
他再次从她的面前扼杀了她的幻想。
他要的是欧阳璟,不再是战千禹。
欧阳璟可以是玉细要的战千禹,而他,却只要欧阳璟做回他的欧阳璟。
这次,在他面前消失的,沉在水里再也回不来的人,是玉细。
伊寻见季员力两人下来,站起身,红着眼眶。
他们并没有听到桥上湖面上两人的对话,他们以为的只是欧阳璟那贱兮兮的嘴是不是又把玉细惹生气了,还是他调皮把玉细丢水里去了。
可,怎么只有欧阳璟一个人回来?
“寻哥。”杨珈珈看着伊寻残留着泪痕的脸,紧紧的抱住他:“细爷是不是死了?”
伊寻抱着杨珈珈,没有说话,眼泪从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