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桌的老人们纷纷站起身,打量着盒子里的兵器上红色线条鲜艳,血性已经被激活。
众人点头,欣喜若狂,却无一人敢动手接过。
他们都闻到了盒子里的香气。
战千家时常传出来的香气。
战千战在家焚血制香,所以在战千禹杀城出来之后,大家都流传着不惧雨水是因为战千战焚血而成。
可这一千年后战千战的血,从何而来?
这兵器已然沾染着战千的气味,接受了这剑,便接受了欧阳璟的身份。
战千尤罂端着木盒离座,轻盈跃上台,向欧阳璟走去。
欧阳璟见战千尤罂上台,识趣后退一步,让出位置。
这战千尤罂还算懂事,有话不用请,自己就上来说。
终于到他中场休息的时候,这个时候敢站出来的,也只有战千尤罂了。
他退在讲台另一边,低头把剑尖抵在地面上,抠着地板上小缝缝。
要不是台下人多,他还想蹲下来的。
有张椅子坐坐就好了。
战千尤罂上台,径直走到他旁边,伏地而跪,打开木盒,捧出一个刻满图腾的剑鞘,双手奉上。
剑鞘上的图腾与剑茎上如出一辙。
欧阳璟心里念叨着:我就说嘛,这剑不可能就这样光秃秃的,连个套都没有,他一来二去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剐伤。
可他下跪是毛意思啊?
又把他当成战千禹了?
“父亲从血族城离开时,从城里带走的除了血性源石,就是这把战邪,战邪有三部分,一剑一鞘一戒,尤罂奉父亲之命守在双峰山近千年,守城守山守战邪,现在完成父亲嘱咐,将鞘归还战千。”
什么意思?战千尤罂的意思是,他是战千战?他连战千禹都还没演完呢,还有个战千战?
欧阳璟看了看玉细一眼,那一桌人同大家一起,都茫然的看着这出乎意料的一幕。
欧阳璟拿起剑鞘,将手中支在地上的剑竖起,左手举起剑鞘,套上。
剑鞘闭合在剑格上,震得繁衍戒在剑柄上出清脆的声响。
这“销魂”另类的动作,正是战千战生前与大家一起玩剑时爱用的动作。
欧阳璟扶起战千尤罂,战千尤罂低头后撤两步,不再说话。
啥意思?这就说完了?
还是得靠他,这个家没他不行。
欧阳璟上前,靠在话筒上:“再次欢迎长辈能再回到血族城,从今天起,欢迎大家随时回到鲸城,谢谢大家,希望大家用餐愉快。”
欧阳璟说完,请出战千尤罂走在前方,下台,入座后,走到在赫离面前。
赫离听着欧阳璟手上他的繁衍戒和战邪出的声音,气得全身抖。
居然有人背着他把战千战的习惯告诉了欧阳璟。
欧阳璟还想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转身回到主桌,坐在主座上,把剑放在桌面。
有剑鞘保护的战邪不算危险物品。
欧阳璟看向赫离,抬抬眉毛示意赫离:再生气也得坐下吃饭呀。
徐凯印跑过来,拉出椅子,还没等赫离入座,欧阳璟“礼貌”地提起面前的小酒杯,说:“谢谢长辈们今天愿意回到鲸城,我是年纪最小的,如果以后我有哪里做得不好的,请长辈们多多担待,我先敬长辈们一杯。”
欧阳璟说着,没等赫离坐稳,一杯酒饮尽。
“战千现在是想改朝换代了吗?”赫离入座,抬起筷子冷笑着。
欧阳璟弹一下剑上的繁衍戒,抢在赫离前一边动筷一边小声说:“不管在哪个朝哪个代,在血族里不都该是战千坐这位置先动筷么?”
幼稚!赫离听完,心里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战千桌传来吃饭的声音,战千尤罂一动筷,季员力和杨珈珈就欢快的吃起来。
厅里开始传出吃饭和小声谈话的声音。
谈着过去,谈着现在,谈着许久未见,谈着门口那半截的桥,那一湖清水和身后那座双峰山。
这场面像极了他陪着爸妈去参加过的同学聚会,他还坐在小孩那桌,低头老实吃饭。
这桌上的12个人,除了他和赫离,都是当年手持兵器守护过这座城的。
可为何在千年前,城未破,他们却因为惧雨水而先弃城?将几千年前与战千战一起许下的誓言抛于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