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璟给杨珈珈检查一遍身上的设备,比划:你先穿上脚蹼,拉着绳子往回走,我等会就跟上。
杨珈珈摇头。
下潜的时间太长,让他一人往回走也不放心。怎么办?
欧阳璟低头看着脚踝上的伤口在水中缓缓愈合,头顶上的黑虫散开纷纷挤到剑上。原来是他的血引来的虫子,真恶心,长得像南方的蟑螂一样大只。
恶心,想吐。
欧阳璟悄摸着把手伸出水面,虫子停息在剑上毫无反应,他在水中取出面罩伸出水面控干水,将脸慢慢浮出水面静静换气后,把面罩扣在脸上,缓缓沉进水里,在水里固定好绑带。打开气阀,有惊无险。
杨珈珈把绳子绑在身上,拉着欧阳璟要走,欧阳璟指了指停满虫的剑:那个东西我要带走。
可是上面全是虫,怎么拿,它们还着光。
也没听玉细说过这里还有虫子,也不知道这虫会不会咬人呢。连剑都咬,何况是人呢?
剑上的虫渐渐暗下光来,从黑色变成红色,最后变成白色,缩小成了幼虫般大小,纷纷起飞离剑,向黑暗中飞去。
欧阳璟挪到剑下,跃起拔下剑钻入水中。
欧阳璟把剑绑在杨珈珈身上的气瓶上,再检查好他身上的设备,他们的气剩的都不多了。他示意杨珈珈双手抓紧他的浮力背心,他们要加往回撤。
杨珈珈趴在他的气瓶上,双手抓着他的浮力背心,他双手扶着绳,顺着绳的方向快游出。
眼前的光越来越弱,光怎么会越来越弱?欧阳璟低头,现电筒在慢慢下沉,而他背上的杨珈珈的手已经松开,渐渐的偏离他的身体,面罩里的他已经失去知觉。
x!欧阳璟骂道。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他转身抓起杨珈珈的浮力背心奋力摇起双腿,单手扶绳顺着绳的方向加前进。
游到洞口,潜水刀弯曲的方向是湖面,欧阳璟看着怀里的杨珈珈,面罩里印着喷射状血印。
杨珈珈是怎么了?他怎么了?他的气瓶还有气,他在呼吸,可是为什么会昏迷?欧阳璟连洞口的绳也没来得及取,解下杨珈珈身上的绳向上游去。
在这样深的水域里杨珈珈的身体肯定扛不住急上浮造成的水压伤害,他只能选择匀向上浮起。
他解开两人腰上的铅带扔下,双手托着杨珈珈的脖子,焦急的看着水面的方向渐渐出现一点亮光。杨珈珈,再坚持一下,再等等,马上就到了。
杨珈珈下水时他就不该再继续潜下去,他非要找到什么东西的来证明自己吗?玉细都说了可以不找了,他怎么还会有那样的执念非要证明自己可以。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得到血族的权力救活杨珈珈杀了阳治么!他没有得到权力,没有杀阳治,却把杨珈珈弄丢了。
杨珈珈就跟在他的身边,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没有说过不适,他怎么就没有保护好他。
湖面上的光越来越亮,靠近湖面。欧阳璟打开浮力背心,强大的浮力将他们更快的浮向湖面。
他把杨珈珈紧紧的抱在怀里,面罩里浸着血,怎么会有血,越来越多血!
岸上的四人焦急着等着,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气瓶里的气能用多久呢?季员力手里拿着系好绳的救生圈,随时关注着湖面的动静。
“我们报警吧!”季员力着急地说:“实在不行找梁队长啊。”
没有人回应他,伊寻搂住季员力的肩膀。欧阳璟下水时间长他不担心,他担心的是杨珈珈,按欧阳璟的尿性,杨珈珈没有把他劝上来,就算气不够用,他也会把他的气给杨珈珈,让杨珈珈先回来。
可是两个小时都过去了,一个人也没上来。
水里的动静玉细和安朵拉什么也都听不到,不是说了不要找了么?
玉细咬着唇,从来没有那么恨过自己。她没有问清欧阳璟是不是真的知道通道在哪里,是什么方式可以进去,却用冷暴力逼着他去,就算他早上时不惧雨水,可是,他又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像战千禹那样突然就失去了这种能力呢?
大锅吠道:来了。
四人着急地看着渐起微波的湖面,月光下,欧阳璟和杨珈珈从湖里冒出头来。安朵拉从季员力手里拿过救生圈快准狠的抛到欧阳璟面前,快向岸边收回,度极快。
“小珈怎么了?”季员力看出欧阳璟的怀中杨珈珈不对劲。
安朵拉一把拉起杨珈珈躺在地面,欧阳璟从湖里跳出来,丢下身上的气瓶装备,跪在地上解开杨珈珈身上的气瓶和背心,把手机和剑取下交给玉细,全程的眼神没有离开过杨珈珈,冷漠至极。
“救他。”欧阳璟看着安朵拉在杨珈珈身上探着气息和心跳,转过身骂着脏话,脱掉脚上的脚蹼砸在地上。
“不是减压症,没有气体栓塞,怎么会有血?你们下了多深?”安朵拉问。
“一百多米。”欧阳璟说:“我们登6过一次,再次下水前没有任何不适,他就突然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