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他已經1o歲，快滿11了，別人讀五年級，他從一年級跟一群娃娃重頭開始學，丟人！
「就是就是！」鄭歡喜道：「師兄，字我們都認識，以前跟老師傅們學過。算帳也會，還要去念書幹嘛？」
讀書不就是認字、算術嗎？在課堂一坐就是一天，這些她都會，再學一遍純屬浪費時間。
川劇有高腔、崑腔、胡琴、彈戲、燈戲五種聲腔，各有各的曲牌。曲牌數目加起來四五百個，不同的樂器曲牌也不同。光常用的那百來個她還沒有完全掌握，哪有時間念書？
戲班子離開鑼鼓、胡琴都唱不了戲。周元富那個老東西當初就以為離了他天喜班就不能開戲。
鄭歡喜證明她的錯誤，她曲牌都記得牢牢的，天喜班以前師父教的她都記得。
她就是沒練熟，所以身為伴奏，她必須以最快度立起來。
兩個稍微大點的帶頭反對，下面的小蘿蔔頭也只管搖頭，說什麼都不上學。
「我讓你們念書是為天喜班日後發展考慮。」高君心耐心解釋：「你們想想，日後天喜班若是真的紅了，我需要會計負責財務和稅務問題，需要法律顧問負責法律問題。若是戲班子有幸做大了，還需要專人負責市場營銷，負責跟媒體打交道。這些工作都需要文化人來做，可聘請外人又貴又不放心，大家趁著年紀小都多學一點，以後齊心協力管理天喜班，這樣不好嗎？」
高君心這話不假，攤子扯大了日後操心的事情就多了，還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但說這些太早，更多還是為了忽悠孩子讓他們安安心心去念書。
為什麼要念書，因為唱川劇的前途還真的不好說。
他自己可以一門心思鑽進去，可以不管不顧就這麼唱一輩子。但天喜班若是經營不好，孩子們怎麼辦？跟他一起喝西北風嗎？
尤其男孩子，稍微大一點倒倉了。嗓子不適合唱戲日後怎麼辦？
送他們讀書，也就多了份選擇，可以保證他們日後的生活。
高君心充分發揮口才，小蘿蔔們不住點頭，顯然被說服了。
自己的戲班，當然是自己打理才放心。師兄忙不過來，可不就得到靠他們。於是，一股濃濃的責任感猶然而生，所有人立志為戲班的未來念書。對於上學讀書不僅沒了排斥，反而生出一絲期待。
*
開學報名就是這個月的事情，高君心一直跟周元富保持聯繫。
每天都跟周元富發簡訊問好。
天氣炎熱勸他避暑，提醒他注意血壓、控制血糖。
他不是要在電台控訴他的不孝嗎？他就當個體貼的大孝子。
隔三差五，高君心就提著水果、保健品去周元富單位、宿舍看望他。順帶拜訪周元富同事、鄰居，偶爾還和他們唱一段，以最快的度和老人們打好了關係。
高君心笑臉迎人，待人熱情，對周元富更是恭恭敬敬。旁人只以為他是浪子回頭，懂得孝順老父親了，紛紛表示羨慕嫉妒恨，再把自己的兒子、女兒罵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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