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大家重聚南江碼頭。
戲園子的門都沒有關上,映入眼帘是滿地狼藉。
破碎的座椅板凳、被燒毀的行頭,地上茶壺茶碗的碎片,斑斑點點的血跡,還有被砸壞的天喜班的招牌、寫節目的水牌……
看到此情此景,被遺忘的回憶忽然變得清晰。
孩子們滿臉的笑容逐漸淡去,非常想哭。
打人鬧事的被抓了,幕後主使也被繩之以法。可他們的家,他們的戲園子已經被毀了。
高君心吩咐班裡年紀最長的女生蘭草將年紀小的孩子都帶上樓,又與程福林給現場拍照留證並統計順勢。
「戲園子先保持現狀。」高君心吩咐道。
一個世界一個法律,這種情況民事索賠該如何操作得去諮詢律師。
對方造成的破壞,還是先留著。
「我們不唱了嗎?」程福林愁容滿面。
是暫時不唱,還是以後都不唱了?他怕戲班子解散了。
「暫時唱不了。」高君心沒跟師弟隱瞞:「咱們的錢還剩兩萬快,打官司這幾個月勉強能撐下去。再說,我年紀夠了,可以出去掙錢。這段時間沒法唱。但等賠償到位,就能重開張。到時候,我們重找塊場地,定的戲服,從頭開始!」
「我也可以去打工!」程福林道。他16歲了,可以打工。
「你得留下。大的都走了,留這麼幾個小的不安全,蘭草也看不過來,我也不放心。」高君心溫和地勸:「再說,小几個基本功還不紮實,你也幫著多看看。」
程福林雖然衝動,但他有個優點就是聽勸。
高君心說得有理,為了天喜班他必須留下。可這樣全部的經濟重擔就得師兄一個人扛。
其實憑高君心的能耐,隨便去哪個劇團都能好好生存,他若是不唱川劇去唱歌那更是前途無量。可他留下來,帶著他們這群沒有家沒有前途的人苦苦堅持……
「師兄,你辛苦了。」程福林暗暗抹了一把眼淚。
高君心揉揉師弟的板寸頭,將他趕上去樓去。
兩萬塊生活費不能動,打官司必須請律師,這錢得他自己掙。
賺快錢的方式他有的,只是以前都不怎麼願意干。現在不得不干。
高君心翻開通訊錄,找到一個叫孟川的人的電話。
電話鈴響過一聲就接通了。
「小俊,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呢?」孟川粗狂的嗓音透著歡喜。高君心的聲音令他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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