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性子,以後誰家攤上誰別想家宅安寧。
洛青這邊不想讓長公主為難,難得沒提前走,打算待到最後。
不過洛青沒等到最後,快到宴席結束的時候,長公主身邊的婢女過來說是長公主讓他去一處相見,說是有事要詳談。
洛青瞧了眼這婢女,的確是長公主身邊的,他先前見過一兩次。
不過這婢女顯然有問題,長公主因為他真實身份的事為了避嫌幾乎不怎麼與他見面,平時也只是裝作關係一般,怎麼可能這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單獨見他?
可不是長公主的吩咐又是誰?顯然是另有其人,目的呢?
洛青裝作沒發現婢女的異樣,點頭應了。
等婢女離開後,洛青又等了等,這才起身朝外走去,他倒要看看是誰要見他,不過能使喚得動長公主旁邊的婢女的,他大概能猜到是誰。
要麼是盛世子,要麼就是那兩位郡主。
盛世子先可以排除了,他與蘇玉嘉計劃得逞,正是討甜頭的時候,如今二人都不在席上,顯然是盛世子躲在哪個角落正哄著蘇玉嘉。
不是盛世子,只剩下兩位郡主。
大郡主性格溫順也不可能,那就只能是小郡主了。
這位平時對他表現出的就是不喜,先前他故意讓盛世子流血,怕是小郡主恨死了他吧。
這次好不容易撞到她手中,小郡主這是打算給他個教訓?
洛青對這位小郡主並不討厭,但也說不上多喜歡,這次對方能出手,沒得逞只會下次再來。
與其讓小郡主不知道還會想什麼壞招,不如直接見招拆招,讓長公主提前知曉小郡主對他的不喜,讓長公主對其多加約束。
省得以後會犯下更大的錯。
長公主對原身有恩,如今真世子生死不知,假世子在府里與盛駙馬狼狽為奸,如若小郡主再出事,一旦當年的事暴露,他怕這接連的打擊讓長公主無法承受。
洛青也不打沒準備的帳,離開宴席時帶了滕姑娘,明面上只帶了她一個。
實際上離開前囑咐影十六影十七在暗處跟著,他不打手勢他們不必出現,一旦有他搞不定的,他一示意就出現,以防萬一。
洛青帶著滕姑娘往約定的地點走,一開始倒是沒什麼,走了一段距離,被夜裡略涼的風一吹,洛青本來只喝了一杯的酒意竟是就這麼上來了。
洛青皺眉,揉了揉略有些發熱的太陽穴。
不僅頭熱,身上甚至也開始發熱起來。
好在不明顯,隨著前方約定的木橋到了,洛青抬眼定睛瞧著,木橋上站著的,正是小郡主。
洛青二人繼續朝前走,快到木橋時有兩個嬤嬤走出來,攔下滕姑娘:「小郡主有私事與大公主相商,不便旁人打擾,這位姑娘且留步。」
滕姑娘不放心,看向洛青:「大公主?」
洛青擺擺手:「你留在這裡。」
滕姑娘只能眼瞧著洛青離開,耐下性子侯在那裡,眼睛卻一直緊盯著木橋,一旦有個不對勁,打算衝過去護駕。
小郡主站在拱橋正中間最高的位置,直勾勾盯著靠得越來越近的洛青。
橋邊掛著一盞燈,微弱的光照得小郡主眼底泛著光,木橋下是大片的池塘,波光粼粼,她抿著唇,遮掩笑意,顯然沒想到計劃這麼順利,李洛青真的來了。
她這些天被拘著,也被姐姐耳提面命讓她不要惹事,但這事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李洛青算什麼,無非是仗著自己最近在皇舅舅面前得了些寵,但皇舅舅之所以看重她,無非是因為她那張臉。
但她竟然仗著皇舅舅的寵愛這麼對兄長,她怎麼敢?
兄長不過是想去保護她,結果她故意讓兄長受了傷,甚至流了血。
別人覺得傷得不重不值得招惹李洛青,但她咽不下這口氣!
今個兒是個好機會不說,不久前康緒寧的事也給了她啟發。
李洛青最近不是風頭無二,坊間還押注駙馬人選,甚至名聲都好了不少。
她這種人才不配!
既然名聲好了些,那就讓她更加身敗名裂好了,多加點風流韻事多好?
她也沒打算做得太過,無非就是故意引李洛青離開宴席前來,想看李洛青出醜的同時,徹底壞了她的名聲,讓她名譽掃地。
小郡主瞧著洛青越走越近,止不住的激動,想到等下洛青落水,被躲藏在暗處被府里渾身臭烘烘的馬奴去救了她,到時候救人時有了肌膚之親,看不噁心死李洛青!
洛青慢悠悠上了木橋,吱呀的聲響在夜裡格外清晰,到了小郡主近前幾步停下:「是你啊,不是說姑母尋我?」
小郡主熱切上前,露出一個燦爛和善的笑容:「不是母親,是我想和皇表姐道歉來著。冒昧將皇表姐喚來,皇表姐不會生我的氣吧?」
「自然不會。」洛青裝作沒看到她眼底攢動興奮的光,到底是年輕,所有的情緒都表現在臉上。
這種人反倒是好對付的,他甚至都猜到小郡主想做什麼。
不遠處花壇後的花叢動了動,顯然藏了人。
小郡主拍了一下手掌:「太好了,我還真怕皇表姐因為之前的事怪我,皇表姐你來這裡,府里剛尋來好幾條稀奇的錦鯉,長得格外特別。」
洛青拖長了嗓音:「是——嗎?」他慢悠悠又上前一步,果然隨著他靠近,小郡主突然呀了下,朝著洛青歪去,同時伸手扯著他的衣袖就要拽他下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