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雲易:「??」他回過神連忙低頭躬身行禮送人,可隨即卻是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個暗衛怎麼能就這麼抱著公主呢?這也太不敬了。
另一邊,洛青面上淡定撐著傘讓裴洵公主抱,沒辦法,下著雨為了不引起懷疑,只能捨棄了馬車,他也不想讓高升等人知道自己出了府。
私下裡接觸救於雲易這事,他不想讓自己以外的人知曉,高升雖然是可信的,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想秘密暴露,那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於裴洵……他下意識是信任對方的,或者是因為這些年對方只是因為當年的救命之恩尋了他七年。
最方面的方式其實是可以讓裴洵背著他,但有個問題,他是男子,即使特殊藥物浸泡讓他平時某些特徵不太明顯,但裴洵又不傻,真的身體接觸,肯定會發現端倪。
大公主這個身份是男子一旦暴露,裴洵立刻會猜到虞公子就是他。
洛青可不想馬甲直接掉光光,所以乾脆選擇這個……頗為親近的姿勢。
但他是公主,讓暗衛抱著趕路不過是形勢所迫,只要他不尷尬,那尷尬的只能是別人。
洛青甚至還有功夫仰頭瞧著裴洵面具下僅露出的脖頸,喉結明顯,在雨幕的暗夜裡看不真切,洛青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因為藥物的作用是平坦的,他還挺好奇康貴妃從哪裡尋來的這特殊藥物,竟然有這等效果。
摸了自己的他沒忍住抬起手,裴洵本來正在趕路,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他的動作,驀地低頭朝他看去:「公主要作甚?」
洛青順勢勾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怎麼了有問題?你手臂壓著本宮頭髮了。」
裴洵抱著洛青的手臂一僵,下一刻稍微鬆了些,這可嚇到洛青:「喂,這可是在房頂上,你別把我給摔了。」
裴洵頓了一下,慢悠悠開口,聲音在夜色里不太清晰:「公主儘管可以放心。」
洛青:放心什麼?他一個不會武功的,腳不踏在結實的地面上,他就不可能放心。
洛青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不想讓裴洵瞧出他怕死,雖然死了也不會怎麼樣,但代表著他的假期可就結束了。
所以能不死還是不死,更何況死的感受是他的,他可不想疼。
洛青轉移話題,想起一件事:「對了,剛剛我說回報於雲易這些年的庇護,他怎麼是那反應?這麼震驚做什麼?他是想到了什麼?臉都紅了吧?」
雖然書房燭火不亮,但於雲易麵皮白,是標準的儒雅書生模樣,雖然年近四十,瞧著倒是還挺年輕,以至於臉一紅格外的明顯。
裴洵明顯又沉默了:「公主最好還是不知道的好。」
洛青挑眉:「看來樓主是知道了?於雲易的確剛剛是想到了別的?」
他摸著下巴想了想,暗黑的天際突然破開一道閃電嚇了洛青一跳,卻也讓他想到一種可能性,畢竟他穿過這麼多本書,對於這些還是挺敏銳的。
二十年前趕考途中的書生重病暈倒差點錯過科舉,卻被大家貴女所救,怕是……只可惜有緣無分,還沒等書上有點念想,救命恩人已經進了宮。
加上這位於雲易身居官位這麼多年還是孤寡一個,不是身體有毛病那就是……心有所屬。
洛青恍然大悟:「我猜到的和樓主查到的一樣嗎?」
裴洵身形一躍,終於腳下落了地,繼續無聲無息在公主府里穿行,抽空低頭瞧著懷裡真誠好奇的人,無奈嘆息一聲:「公主確定要在這種情況下和我討論於大人的過去嗎?」
他雖然內力高,但這麼抱著人趕了這麼久的路,還有抽空回話,眼前這位是真的以為他是鐵打的?
洛青低咳一聲,難得良心發現:「不用回了,本宮已經懂了。」再瞧著裴洵先前與黑衣人打鬥潮濕的衣服,心虛道:「你們這種高手不是都能用內力烘乾衣服的嗎?」
裴洵:「公主,我是人。」
剛與十幾個高手拼殺過,又要用輕功帶著一個人趕路,他還能有別的餘力烘衣服?眼前這人不會真的以為他已經武功高到脫離了生死吧?
洛青良心又痛了一下,結果第二天,淋了雨的裴洵依然活蹦亂跳的,反倒是只吹了半宿冷風的洛青病倒了。
這還是洛青穿來後第一次生病,他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但睜開眼腦子卻像是漿糊,不僅如此,頭也疼得厲害,他嗓子冒了煙,一出聲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來人……」
下一刻滕姑娘立刻匆匆進來了:「公主,您醒了?聲音怎麼這樣了?是病了?都怪奴婢,看你睡這麼久應該來瞧瞧的。」
滕姑娘自從被洛青救下後,在她眼裡公主是無所不能的,並未想過公主生病會是什麼模樣。
滕姑娘愈發自責,要上前,被洛青抬手揮了揮:「別過來,仔細傳染給你。讓大夫過來,給我開藥。」想到昨夜裴洵暗搓搓說他沒良心,洛青良心發現,「對了去隔壁客房瞧瞧影護衛有沒有生病。」
滕姑娘立刻道:「公主放心,應該是沒有的。早上影公子還讓高管家備了一桌膳食,胃口還不錯,瞧著不像是生病的模樣。」
洛青:「……」很可以,他現在很怨念。
都是淋過雨的人,只有他一人生病的成就達成了。
洛青不開心,尤其是生病心情低落,最後窩在床榻上,病怏怏道:「藥熱好後,讓影護衛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