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肚子裡的胎兒……還被人從裡頭揪出來了……她死的好慘……一雙眼瞪得老大……」
說罷瞪眼歪頭,舌頭吐了出來,五姨娘被兒子嚇了一跳,擰著帕子跺腳道,
「臭小子你就嚇我吧……」
「我沒嚇你……」
牟彪沖她潑水,
「她是被人灌了藥,躺在床上被人生剖的……剖完了肚子,人還沒死透呢!」
「啊……」
五姨娘終是頂不住了,尖叫一聲跳出去,罵罵咧咧道,
「臭小子!你……你存心今兒不讓我睡覺是吧?你……你等著,明兒老爺回來,我……我讓他打你!」
牟彪得意的嘿嘿笑,
「爹那裡死的人更多,你問問他……有幾個死相好的!」
「你就嚇我吧!」
五姨娘氣得轉身就走,卻是把銀珠留了下來,
「伺候著八少爺洗完,催著他早些上床睡了!」
「是!」
第二日一早,牟彪照舊去了學堂,午時去見了賈四蓮,把昨兒晚上查到的東西細講了一遍,衝著她皺眉道,
「我昨兒想了一晚上,實在想不明白還會有誰對喬娘恨之入骨,要這麼殺她……」
賈四蓮也是支肘托腮想了一會兒,
「呃……我覺著吧……應該還有人會想殺那喬娘的……」
牟彪雙眼一亮,
「誰?」
賈四蓮道,
「這賴東升與喬娘的事兒……我們先算算有幾人知曉?」
第一是胡秀才,做丈夫的會因妻子戴綠帽憤而殺人,但胡秀才這頂綠帽子好像有他自己尋來之嫌,他還指望著賴秀才給自己養兒子呢,他應該不會是殺人兇手!
第二是賴東升,但賴東升並不知孩子不是他的,又痴迷於喬娘,必是不會殺她的。
「……還有一個是胡母,她會不會恨自家兒媳婦私奔他人,所以上門殺了她?」
牟彪想起那年邁的老婦人,走一步都要緩三緩的樣子,搖了搖頭,
「胡母年紀太老了,她沒法子殺人!」
便是她兒媳婦躺在床上讓她殺,只怕她拿著刀都劃不破肚皮,
「你爹不是說,那喬娘肚子上的傷口是一刀而下,又准又狠……」
殺人這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一個活生生的人,想要一刀從胸口到肚子,一刀就力透皮肉直到內臟,一路向下到小腹之中,透穿子宮,劃開之後還要拿出那一團血肉來,這可不是一名年老婦人能做的?
賈四蓮點頭,
「我爹說,這樣的手法,若不是慣殺豬的屠夫,便是對這喬娘心懷極大仇恨,才能一刀下去成了如此模樣……」
二人對坐半晌,都沒個頭緒,牟彪眼看著時辰不早了,便起身道,
「我再去尋一尋那給喬娘把脈的大夫,先驗證一番那胡秀才所言是不是真有此事,左右賴東升一時半時死不了,我們還有時間!」
這才開春,便是上報刑部覆核死刑,要問斬也要等到秋後了,賴東升還能活大半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