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順著鮮血的痕跡一路走進去,低矮的屋門上也被人貼了封條,牟龍取出隨身帶的小匕,用刀尖一點點的挑開封條後,伸手推開屋門,
「吱呀……」
屋門緩緩向裡面打開,屋子裡面陰暗潮濕,濃重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衙門裡的人為保現場,除去搬走屍體,其餘皆未移動,二人點了火摺子進去,四處打量這屋子。
屋子裡陳設陳舊,當中一張桌子,只牆邊靠著一張床,床上凌亂的床鋪上,還有人形的血跡,牟彪在床上四處察看未發覺異樣,轉而又在屋中查看,也未發覺異樣,立在屋中半晌,
「走,我們去灶間看看……」
二人又去了灶房,灶房之中也是被衙門裡的人搜查過的,四處十分凌亂,牟彪的目光落在那灶膛里,裡頭有燃了一半的木柴,顯是主人家曾用過火,灶上空空蕩蕩,牟彪想起四蓮說的話來,
「那喬娘是被人餵了麻痹身子的藥物,睡在床上昏迷之後,被人開膛破肚的……」
也就是說,喬娘是被人生剖的,死的真慘!
「對了……這藥從何處來的,府尹大人似是並沒有問出來……」
牟彪四處查看一番,沒有在這院子裡發現甚麼異樣,便帶著牟龍離開了!
之後牟彪便打算去查一查那喬娘的夫家,喬娘的夫家實則並不難查,這命案出了之後,四鄰傳開,街面上不少人都在議論,有那認識喬娘的,便知曉她的來處,牟彪用兩錢銀子便從胡同賣糖水的大娘口中打聽出來了,
「那喬娘的夫家聽說是官帽胡同的,姓胡……還是位讀書人!」
牟彪點頭,趁著天色還未黑,又打馬去了官帽胡同,在胡同里打聽一番之後,找到了胡家,卻是並不進去,只領了兩名小廝出來,尋了一家酒樓吃晚飯,
「少爺,我們為何不進去問那胡秀才?」
牟虎問道,牟彪一翻白眼,
「你若是胡秀才,旁人問你……你那娘子跟人跑了,肚子裡懷著孩子還被人殺了,伱知不知曉……你說……你想不想搭理人?」
牟虎聽了嘿嘿一笑,
「那……我多半會把人給打出去的?」
牟彪點頭,
「這就對了,我們半夜進去,把那胡秀才按住一頓好打,再問話!」
「少爺……」
牟龍有些猶豫,
「少爺……我們是來查案子的,不好動手打人吧?」
牟彪嘿一聲道,
「你瞧那衙門裡,但凡人犯進去必是要打的,這是殺威棒,立立威風,他膽子嚇破了,自然甚麼都說了!」
牟龍默然,
「少爺你也不是那衙門裡的大人呀!」
三人吃罷了飯,天色便黑了下來,酒樓的客人6繼離開,一時間熱鬧的大堂之中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客人了,牟彪招手叫了店小二過來問,
「對面官帽胡同里,那位胡秀才知曉不?」
店小二聽了嘿嘿直笑,
「您說的是秀才娘子跟人跑了,又被人殺了的事兒吧?」
牟彪點頭,
「你知曉這事兒?」
那店小二笑道,
「我們這一片兒都傳遍了……那秀才娘子本就是個不安於室的,胡秀才前兩年得了肺癆,一直吃著藥,時好時壞的,早不能與她行房事了,她就在外頭借著賣茶四處勾搭……結果勾上了那趕車的賴東升……之後您怕是也聽說了,被人開膛破肚……嘖嘖嘖……死得慘啊!」
店小二一面說一面搖頭嘖嘖有聲,牟彪又問,
「那……那胡秀才是如何反應?」
店小二嘿嘿一聲,鼻子裡噴出一口氣來,甚是鄙夷道,
「胡秀才一個病秧子,自己婆娘被人拐跑了,吭都不敢吭一聲,現下被人殺了,連去衙門見官都不敢,如今在家裡窩著,這都三天了,還不敢出來見人呢!」
牟彪與那店小二又說了會子話,賞了他五個銅板兒,又將馬寄放在了酒樓之中,三人便進了官帽胡同里,待到了胡家的院門前,三人站在門前聽了聽,裡頭偶爾傳出一陣咳嗽,沒聽到有人說話。
三人還是翻牆進去,這回因著屋子裡有人,不敢躍進去,便由牟虎在下,牟彪與牟龍踩著他的肩頭翻進去,之後牟虎在爬牆頭進去。
三人進去院中,那角落處養著的一隻雞,感覺到有外人進入,在窩裡咯咯的叫了幾聲,屋子裡有人說話道,
「娘啊……家裡的雞在叫,莫不是有人偷雞,我去瞧瞧……」
一個蒼老的聲音應道,
「你身子不好,莫動了,為娘去瞧瞧……」
說話間,裡屋有動靜傳來,一名老嫗披著衣裳,手拿著蠟燭出來,她老眼昏黃,瞧不清道兒,不敢走快了,一步步緩緩走到院子角落處看了看,又將蠟燭舉高,眯著眼兒四下看了看,
「沒人呀!」
這廂轉身回去,一面走一面對裡頭人道,
「兒啊!沒人偷雞……」
說著邁步進去,將正堂的門關上,又往那裡屋走去,裡頭的人聽了,咳嗽兩聲,喘了幾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