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紫萱也不知是不是懷孕了人就變得敏感矯情了,一大晚上只絮絮叨叨拉著李睿要保證,李睿倒沒有不耐煩,連哄了一夜才算好了。
次日兩人在府中的花園散步,如今已是將近年底,昨天已是收到傅紫文等人的傳信,說已從敬縣出發往京中來了。
這幾天風一直刮著,難得這一天放晴,兩人在花園裡閒逛。
傅紫萱披著厚厚的火紅狐狸毛大氅,讓李睿攙著閒逛。兩人逛了小半個時辰,李睿怕她累到,便扶著她進涼亭坐了。
涼亭四周掛了密實的厚厚帘子,外頭一絲風都透不進來,涼亭里還燒了兩個火盆子,亭子裡也鋪了厚厚的毛毯,又支了矮几放了茶果。
兩人便相攜著坐了,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的把大半盆宮中送過來的鮮果吃了。
傅紫萱還想下手去拿的時候,李睿忙把它挪遠了。瞪著她道:「可不能吃了!師父不是讓你少吃一些這些鮮果嗎?這大冬天的別冰著孩子了。」
傅紫萱哼了一聲:「就知道孩子孩子。孩子不能吃,我吃也不行啊?」
「你吃當然行……嗯,那哪行!你吃還不是孩子吃!」
李睿被她繞得有點糊塗,顯些就被她搶了過去。
看她不高興便又攬了她在懷,說道:「等你生了孩子,就是想吃那嶺南的荔枝,為夫也快馬使人送了來。如今卻是不行。」
傅紫萱撇了撇嘴,還用得著嶺南送來?只要她想吃,寒冬臘月里夜半三更時分都能吃到。
話說什麼時候跟他攤牌比較好呢?
想著便看了李睿一眼。李睿被她怪異的眼神看得有點發毛。
沒說錯話啊?算了,孕婦最大,正想開口說兩句哄一哄。
那頭傅紫萱卻又窩進他懷裡,像貓兒一般乖順。
「恪己,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李睿忙把她攬緊了,說道:「當然記得。我一刻都不敢忘。」
傅紫萱便想起,他倆在無憂谷相遇的那一天……
那天她去採藥,到溪澗邊歇腳,卻看見水裡飄著一個死人。她還暗道晦氣。本想走開的,後又發了善心,想幫著埋了……
也多虧了她當時發的那股善心,不然哪有這麼一個人如此這般待她如命的?
傅紫想起過往種種,不勝感慨……
李睿看她不說話,便道:「可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了?」
傅紫萱便抬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我還記得那次你醒來說是要出恭,我還愣了大半天沒反映過來,哈哈哈……」
李睿聽了便也跟著笑。
他初時醒過來看到一半大少女站在他床前,可是把他嚇了一跳。
後來還不得不讓她攙著去解決了五穀輪迴的問題,當時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摸了摸傅紫萱滑順的黑髮,在她烏黑的發頂上香了香,便道:「那時我好了之後,把皇爺爺送我的玉佩送給你,你還不要。可把我給氣的。」
傅紫萱也想起那時候,十六歲的少年,懵懵懂懂地喜歡一個人,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口氣還很沖說不喜歡就把它砸了。
傅紫萱想著就噗嗤笑出聲來。
李睿把懷裡這個心肝人兒緊緊地攬了,只覺得心裡脹得滿滿的。
兩人便這般靜靜地偎著。
良久,傅紫萱又抬起頭看著他道:「恪己,你遇上我後不後悔?這一生也許只能有我這一個女人了。」
李睿摸著她細滑白皙的臉龐,柔聲道:「不後悔。我還感謝那一年追殺我的那個人呢,不然我還遇不到你。這也許是上蒼賜給我的緣份。你就是上蒼派來救我的菩薩。」
傅紫萱笑了笑,道:「不是菩薩,是天使。」
「天使是什麼?」
「天使就是長著翅膀的鳥人。」
「鳥人?鳥人又是什麼人?」
「鳥人啊,就是長著翅膀的人。」
「胡說,哪有這種人!你又是看哪的志怪小說了?可別亂看這些東西啊,到時教壞了我李睿的孩子。」
傅紫萱看著他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捧著李睿的臉連啄了好幾口,趴在他的肩頭哈哈大笑……
她的眼神透過涼亭里的帘子飄出去好遠……
她也不後悔呢……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全書終)
感謝「何思瑤」投的粉紅票。終於結束了……親們,要番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