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紫萱也很認真地向老爺子行了個福禮,這番恩義也只待往後相報了。
晚飯時,老爺子還和去年一樣把方嚴一家叫了過來。
方嚴是趙老爺子的學生,兩家經常往來,感情好得跟一家人似的,婉華和彥華出入趙家就跟出入自家一樣。
三家人日不落就聚在一起開始吃吃飯。
熱熱鬧鬧的直吃到月亮爬了上來,清冷的月華照耀整個大地,元宵夜裡三家人在一起吃得是其樂融融。
吃完飯三家人便相攜著進城裡看燈。
敬縣城裡今年比去年還要熱鬧,人聲鼎沸,亮如白晝。
興許是如今內戰消停,皇頒布與民同慶一月的緣故,街上人潮洶湧,幾條主道上被擠得水泄不通。那小商小販只恨爹娘不多生幾隻手出來,大冬天裡忙得腦門直冒汗,收錢收到手抽抽,樂得見牙不見眼的。
三家人託了敬縣一把手方知縣的福,早早就定了臨街一家茶舍大大的雅間,可以在雅間內閒坐觀燈。
孩子們也早早就有花船候著了,正好下到河裡遊玩一通,上來時,估計也沒那麼多人了,正好可以到街上逛一逛。
街上鮮花仍然是最暢銷的,年輕男女手裡各執一束或是一捧,皆無落空的。老劉氏等人還笑言,明年應開些荒地種些鮮花待元宵來賣,定能爭上些銀子的。
走橋的人還是很多,傅紫萱仍是沒那個心去擠人堆。
只在花船里看著臨街河道邊上的人來人往,看著一對對的年輕男女相互依偎互訴衷腸。
去年她和李睿臨河裡放的那盞花燈上都寫了些什麼?
願歲月靜好,願共赴白頭?
又是一年了。
去年元夜,花市燈如晝。和那個人相約街市,偷摸著去北街偷菜……
今年元夜,花與燈依舊。也許北街那片菜地也還依舊,只是獨缺了去年人……
北街仍和去年一樣,悄無聲息。不知那對老夫妻是否還在家裡留守?
傅紫萱左右看了一下,發現身邊沒有人跟著,便腳尖輕點一躍上了那家的圍牆。在屋頂和圍牆間連番跳躍,那片菜地很快就出現在眼前。
月華下,菜地種了些什麼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傅紫萱在菜地里轉了一小會,蹲下去隨意摘了一把,又扯了幾根青翠的小蔥捆了,弄成好看的一束,在清冷的月光下痴痴地看了一會。仍是留了一兩銀子在那裡,才離開。
在屋頂上坐了坐。仰頭相望,那人似在月華里朝她微笑……
「可有糖吃?」
「有。」剝了一顆扔進自己的嘴裡。
「可甜?」
「甜……」
傅紫萱走時,耳邊聽到驚喜的叫喚聲:「老頭子,快來看,真的有銀子呢!這次有一兩呢……」
「真的?還好沒出門。你這死婆子猜得還真准。」
「老頭子,你說會不會還有人來偷菜……」
「要我,我去把門開大一些?」
「那你可得躲好了……」
正月十九日,陳秀才父子帶著家人來傅家裡做客。
應下了來長山書院當授課先生。
傅天河大喜。
叫了傅族長和幾個族老來做陪,還請了楊盛及傅族長在書院當先生的兒子及何硯及幾個早來的先生相互認識。大家一起高高興興地吃了一頓午飯。
陳秀才要了書院一間房舍,做為父子二人的休憩間。面上還有些磨不開,不願意住到傅家來。
陳氏也只好隨了他去。不過邁出了第一步,又是在同一個村里,還不能藉機照顧到老父嗎?陳氏便歡歡喜喜地帶人過去書院那邊布置了。
父子倆死活不要傅紫萱給他買的馬車。
說是家裡有牛車,路也不遠。若是累了就在書院歇了,也不必日日回去。
傅紫萱便把家裡那輛不是自己專用的馬車廂給他了,還送了他一匹馬。這是外孫女孝敬他的,是送的,不是買的。勸了好久,陳秀才父子才收下了。
爺子倆願意來書院當夫子,傅天河總算是放下了心來。一方面因書院越做越大搶了老岳父的學生,心裡不安。一方面又想著回報岳父多年的照顧之情。
如今可算是能放下心了。
正月二十,書院便正式複課了,學子們也發現又多了兩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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