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想了想道:「這確是個好辦法。不過你真的只要傅紫萱一人?有時候在一起久了,心境也會有變化,現在覺得最美好的東西將來可能也會變得尋常。」
李睿堅定地說道:「兒不會。尋常百姓多是只與一妻和睦過日子的,那妻兒繞膝,家裡和樂,才是兒想過的日子。」
李敬點了點頭道:「父親知道了。可是你也要知道你母親一直想讓你將來多生幾個男嗣,好過繼一個給你三哥。你大哥將來要繼承大統,這個事只能落到你身上。如今你不要娶側妃,我可以暫時答應你,可是若紫萱將來不能為你誕下男嗣,或是子嗣稀薄,你可不要再做阻攔。」
李睿一聽喜上心頭,將來的事將來再說,且萱兒是個大夫,還能少了男嗣了?忙跪下向李敬鄭重謝了恩。
李敬看不得他那副得意的樣子,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你也別高興太早,你母親那裡可不像為父這麼好說話。」
李睿忙笑嘻嘻湊上去道:「母親那不是還有父親嗎?母親她一向聽父親的話,只要父親的吩咐,母親哪敢不聽?所以,兒的事,就靠父親出馬了。」
李敬瞧不得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又抓了一物扔向他:「滾滾滾,翻過年,別指望我會放過你。好些事等著你呢,再時別到我面前喊苦叫累。」
李睿又是笑眯眯地作了一個揖,道:「父親儘管吩咐,兒萬死不辭。」
說完在李敬再次飛來一物的時候,靈活地閃出去了。
李敬瞧著這個兒子的背景,看他削瘦的面頰開始長了肉,笑著搖了搖頭。
這個兒子的品性最是像他,也最得他歡心,從小把他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也只在這個兒子身上得到了尋常百姓家父子的那種親情。
也許也是因為覺得虧欠了他,當時若是傅紫萱晚來那麼一兩天,他都要下令攻城了。這個兒子也許那時就會被李莊殺了祭旗了。
不納側妃就不納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自己還年輕力壯,多收一些女子進宮,或是往義兒他們那裡多塞幾個也就是了。
他這個當爹的,有時候兼顧著家國的同時,也得學會低頭與妻兒家人同樂。再說兒子的這個要求還真算不上什麼大的事。
當天晚上,雖然皇后幫魏元帝安排了人服侍他,但李敬想了想還是起身往皇后的棲鳳宮而去。
雖然夫妻二人已是老夫老妻了,但還是有一番恩愛情濃。
且周后雖已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但保養得極好,容顏不老,肌膚賽雪,頭髮黑而綢密不見一絲華發。
李敬也是每月都要到她那處歇上半個月的。
錦帳內,帝後二人云收雨歇,相擁倚在大床上說話。
李敬還有些微喘,慢聲細語地把李睿找他的事說了。
周后聽完支起身子道:「皇上答應睿兒了?」
李敬看了赤裸著身子的周后,那雪白的肌膚上還泛著恩愛後的紅潮,李敬的眼睛裡又升騰起一小團火焰。不過因周后問話,忙斂了神色,略略起身把她重攬了按在懷裡。
這才說道:「朕已答應睿兒了。若是他二人有子嗣綿延香火,就由得他們過普通百姓的生活。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兒子從小就有主意,且他自小又聽話,極少向朕提什麼要求。紫萱那丫頭又數次救得他的性命,他這樣回報於她,也是人之常情。這次若不是她,睿兒只怕早就不在了。」
周后聽完也沉默了起來。
良久才道:「我知道她對睿兒的相救之情。只是我並沒有動搖她的地位啊。許了她正妃之位,就她那個出身,能許正妃之位,已是我看在她救了睿兒的份上了。再說,睿兒多幾個女人也不會影響到她什麼。就像皇上你今後要納人,妾身也不會說上什麼話……」
李敬截住她的話,道:「我知道你賢惠。我夫妻二人同甘共苦多年,我還不知道你嗎?我不是那等貪懷之人,你們母子三個的地位不會改變,誰都沒法動搖。但是你跟朕說實話,你難道沒想過朕的身邊只你一人,只義兒和睿兒,只我們幾個歡歡喜喜地嗎?」
周后沉默了良久,看向李敬的眼睛裡泛著濃情,說道:「想過。我想著就我和夫君二人,還有我們的孩子,沒有旁人。」
周后說完覺得眼睛酸澀,許是想到了過往的一些不開心的事,埋頭在李敬的懷裡嗚咽了起來。
李敬安撫地哄了好久,才算是把她哄好了。
看她情緒穩定了下來,又道:「像你這樣的世家女子都喜歡跟夫郎過兩人恩愛的日子,更何況紫萱她從小就是在鄉野長大的。睿兒跟我提起了康兒,說起你那年因李氏才致康兒後來身子不好。這孩子怕是落了陰影,不想讓他妻兒再發生那樣的事。孩子既然有這個想法,又不是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我們做父母的能滿足的就儘量滿足於他。是不是?」
周后隔了許久又聽到丈夫說起早逝的兒子,不免又是哭了一場。
也總算知道了自己的小兒為何從小就不喜歡丫頭伺候,而是要找一堆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