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紫萱一早是被隔壁開門聲吵醒的。除了隔壁的開門聲,還有小小的驚喜聲、小聲壓抑的說話聲,後來又聽到院門開啟的聲音。
傅紫萱醒了也就睡不著了。掀了棉被就下地來。剛穿上鞋,就聽到寒霜的聲音:「小姐,你醒了嗎?」
「恩。進來吧」。
隨後寒霜和寒冰端著熱水就走了進來。寒冰去收拾床鋪,寒霜放好熱水就走來問傅紫萱昨晚睡得好不好。傅紫萱說睡得很好,又問她們幾個的情況,寒霜也說睡得好,像回到家了。
「都起了嗎?」
「恩。都起了。清風雲霽一大早就去給馬弄草料了。夏雨和夏雪跟著夫人去廚房忙活早飯了,幾位少爺小姐也從隔壁回來了。」
「小姐,昨晚下雪了呢。」
「哦?是嗎?」傅紫萱聽完倒是有了一些驚喜。
「恩,我們昨晚睡得沉都沒聽見落雪的聲音。早晨夏雨醒來還高興地直叫喚呢。因為大家都沒醒來,她只高興地在院子裡轉悠,還直嚷下的雪太小,都不夠讓她捏雪人呢。」寒冰在旁笑著說道。
「快幫我梳頭,我要去看看。」傅紫萱有些迫不及待。
前世今生她都很喜歡雪,前世故鄉在暖暖的南方,更是沒有見過。到了上海,也只是偶爾能見一兩回,而且都不大。今生跟師父在無憂谷也是如前世的上海一樣,偶爾才落一兩場雪。有時為了看雪還專門拉著師父出門,害得師父還直怪她瘋魔。
寒霜替傅紫萱梳好頭後,又給傅紫萱找了件暖裘披風披上,是件火紅狐狸毛製成的披風,後面還有一個兜帽。穿在寒涼的冬日讓人覺得暖和,師父說像團火一樣。
這紅狐狸毛是師父獵來的,當時獵了一窩,又親自送去讓人硝制並讓成衣鋪制好。是送給自己十四歲的禮物。自己一直很喜歡。快兩年了,還跟的一樣。
傅紫萱打開房門,天才剛亮,空氣中有股濕潤有股寒涼。
抬眼就看到院子裡的地上鋪了薄薄一層雪,牆角爬的瓜蔓上也染上了一層,一夜之間就換了衣裳。枝上背陰的枝葉同樣是一層薄雪,把枝丫壓得微彎了彎,泥坯搭的廚房頂上同樣也是白白一層。
傅紫萱一臉歡喜地瞧著,雖然沒有厚厚的積雪,但內心還是感覺高興。
轉身看到傅天河站在房門口笑眯眯地望著她。
傅紫萱忙走過去,扶住傅天河的手臂:「爹。這早上還涼著,您還是屋裡躺著,一會我就讓人給您煎藥。再給您一些補身的玉露丸讓您吃著。再調一杯川貝枇杷膏讓您壓壓咳喘。」
傅天河一邊隨著傅紫萱的腳步進房,一邊說:「爹還不冷。爹看到你站在咱自家的院子裡,爹就高興。爹盼了多少年,盼著每天一打開房門就能看到你如同小時一樣每次落雪就在院子裡嘻鬧。如今看到你活生生就站在院子裡,站在爹的面前,爹高興……」
說著說著不免就有些哽咽。傅紫萱也是有些難受。
扶著傅天河倚著床坐好,又道:「爹,您呀,先好好養病,以後這個家還得多倚仗您吶。您這病啊,在女兒眼裡是個很小的病例,一定能把您治癒的,不然可會砸了女兒的招牌。」
傅天河聽完抬起頭問道:「萱兒你師父真是君子涯?我以前就聽過君子涯,說是萬金難求的神醫,等閒不替人看病的。萱兒你有幸被君神醫收為弟子,爹真是替你高興。」
「恩。女兒也很高興,在以為快無活路的時候遇上了師父。師父這些年一直視女兒為親生,女兒說過要奉養師父終老的。」
「恩,應該,應該這樣的。以後娘和你爹也會幫你照顧你師父,我和你爹都很是感激你師父。如果沒有你師父,娘和你爹都見不到你……」
陳氏一邊進得屋來,一邊說道,還忍不住紅了眼眶。紫陽紫辰幾個也一起隨陳氏進得房來,幾人都齊齊望著君紫萱叫了聲:「姐!」
「哎。」傅紫萱邊站起身邊應著。又扶著陳氏在床沿坐下。
轉身對著傅紫陽說道:「一會你吃了早飯,我讓清風駕車送你去私塾。以後每天下學我都會讓他們倆個去接你。以前爹娘怕耽誤你學習,讓你住外公家,現在坐馬車也快得很,等天氣暖和,讓他們教你騎馬,會更快些。」
傅紫陽兩眼發亮。忙忙點頭。
「姐,姐,我也要學騎馬!」紫辰走過來拉著傅紫萱的衣袖望著傅紫萱說道,眼神里一陣渴盼。紫萱不免有些心酸,這幾個弟弟怕是都沒坐過馬車,更別說騎馬。
傅紫萱忙應承下來:「好,等天氣暖和一些了,姐姐就讓他們都教你們騎馬,到時姐再看哪裡有小馬駒,也買一匹給我們小五好不好?」
小紫辰一個勁地雞啄米般地點頭。看得傅紫萱一陣莞爾。
傅紫萱又看到幾個弟妹一身舊衣,就讓寒霜去把昨日採買的成衣鞋襪都拿過來。
等寒霜拿來後,就一一分發給大家。陳氏忙表示就在家裡也不必穿這麼好的料子,還不方便。
寒霜在一旁就開口道:「夫人,您看我們幾個身上的料子。我們幾個自跟了小姐後,吃好喝好,用的都是好的,穿的也都是好料子。如果夫人還穿這樣的衣裳,我們幾個倒要去看哪裡有賣破爛舊衣了,倒是去撿兩件來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