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賭,這個級長台階絕對攔下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客人!」息征剛剛喘平氣息,就忍不住吐槽。
曲晟寧道:「那就恭喜你了,百分之一。」
息征悻悻道:「你其實在夸自己吧……背著包,挎著相機,拖著我,你還沒累趴。」
「我一直有鍛鍊。」曲晟寧繼續牽著息征往進走,隨口道,「之前讓你和我一起鍛鍊你怎麼也不願意,現在吃虧了吧。」
息征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我不和你鍛鍊?曲晟寧……你真的是不是想起來了?你別玩我啊,不然我絕對揍你!」
曲晟寧腳步微微一頓,轉而道:「我日記里有寫。」
息征心裡好奇得癢:「你什麼日記,怎麼什麼都寫?」
「你想看?」曲晟寧回頭看眼息征,眼神意味深長。
息征莫名頭皮有些發麻:「……突然覺著日記這種私密的東西,我們現在的關係不能看。」
如果是之前的曲晟寧,就算兩個人是打翻天,那也是能互相把彼此最隱秘的存在告訴對方的關係。而現在,他們不是。
日記這種東西,還是算了。萬一上面有什麼不得了的小秘密呢?
大佛寺中一顆千年老樹上系滿了紅綢帶,每一條紅綢帶上,都用文字描繪著每一個充滿期頤的人的憧憬,承載著滿滿的希望。
息征一時興起,也想掛一條上去,曲晟寧也不攔他,甚至陪同息征一起買了兩條紅綢帶。
那裡有墨,也有毛筆,也放著別的筆,但是息征沒有看,他直接用毛筆沾了墨,躊躇了一下後,在鋪平的紅綢帶,緩慢落下幾個字。
長桌的另一頭,曲晟寧也寫好了,等到墨汁幹了之後,兩個人匯合。
「你寫的什麼?」息征好奇伸長了脖子,去看曲晟寧手中對摺起來的紅綢帶。
曲晟寧反問:「那你寫了什麼?」
息征:「不告訴你!」
「那我也不告訴你。」曲晟寧同樣回復息征。
息征沒法,哼了聲,跑去自己掛紅綢帶。
千年古樹的樹冠,朝南一面,掛著息征的紅綢帶,朝北一面,掛著曲晟寧的紅綢帶,兩個一起來的人,不同的心愿,在最遠的距離,隨風和著其他紅綢帶一起在綠綠的枝葉中搖擺。
曲晟寧拍下了這棵樹,也拍下了息征小心翼翼繫上紅綢帶的瞬間,他低下頭看著機內圖,指腹輕輕拂過那定格瞬間被風吹起來的紅綢帶。
古老的寺廟中,兩個少年並著肩慢慢走著,偶爾停下腳步拍兩張照片,之後去了正殿上了香,時間差不多了,就轉而前往另一個地方。
慢吞吞從大佛寺出來,上車轉戰地方,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天剛剛擦黑,曲晟寧早就查好了位置,帶著息征在江邊一家很著名的特色菜餐廳用了飯之後,直接上了遊輪。
夜遊遊輪客人並不多,息征和曲晟寧坐在頂層甲板觀光位置,吹著江風,欣賞著兩岸風景。
「冷麼?」坐在息征身側的曲晟寧側過頭來,低聲問息征。
息征搖了搖頭:「還好。」
江風確實有些吹,人已經涼颼颼的了,但是他們出來沒有帶外套,這個時候就算有些冷,也只能忍著。
曲晟寧聞言,稍微貼近了息征,一隻手臂從後攬住了息征,把人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帶:「稍微擠擠就不冷了。」
人少不代表沒有人,息征曲晟寧的後面就坐著好幾個女生,可能是看見了前面兩個男生的動作,後面的女生嬉笑了起來。息征當時就有些窘,伸手推曲晟寧:「不用!」
沒成想,沒推動。
曲晟寧牢牢摟著息征,低聲道:「忍忍,免得吹感冒了。」
息征不說話了。
剛剛他還有心思去看這個陌生的城市的夜景,這個時候,他除了能感覺到來自身側的體溫和頭頂的呼吸外,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而航行,還有一個多小時。
息征開始還撐著,假裝看風景,到了後面,也不用假裝了,風景看不下去,自己也精神渙散,晚上沒有休息好,加上有些累,慢慢地慢慢地就靠在了曲晟寧的肩頭,蹭了兩下。
曲晟寧瞬間就知道息征犯困了,小心翼翼拍了拍息征,等息征困得要閉上眼睛的時候,他把包橫放在自己腿上,讓息征的頭枕著柔軟的包,橫躺著睡了。
息征感覺到自己在睡覺,但是也感覺到自己沒有睡得很死,他似乎是趴伏在一個寬大的肩背上,頭枕著誰的頸側,睡得香甜。
那人似乎在走路,一顛一顛的,可是摟著他的手是那麼的穩。
息征迷迷糊糊:「……小寧?」
背著他的人腳步頓了頓,然後息征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輕回答道:「嗯,我在,你睡吧。」
息征放心了,繼續歪頭睡。
這一睡,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酒店房間,他的衣服被換過了,似乎臉和腳也被清洗過了,暖暖的被窩中,只有他。
睡了一路的息征已經清醒了,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的時候,含含糊糊喊道:「曲晟寧?」
他的身側沒有人,冰冰涼的,曲晟寧沒有睡在這裡。而沒有開燈的房間是黑暗的,息征無法找到曲晟寧。
不過瞬間,息征就注意到了房間某一處的不一樣。
窗簾並沒有拉的很嚴實,他透過窗簾縫,看見了陽台上忽明的菸頭,火紅色,很快暗了下去,又很快,再度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