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對這個徒弟有些怕怕的息征咽了口口水,弱弱道:「你……來。」好不容易把請字咽了回去。
雖然之前和這小子見過一面,但是為啥這次他回來,感覺比上次要多了幾分不一樣?
懵懂的息征任由孝順的徒弟雙手在他的發間穿梭,冰冷的手指偶爾觸及到頭皮,引來一陣發麻,然而祈嵐肈確實一副一絲不苟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發現,雙手靈巧地將息征及腰的長髮挽成髻後,又抬手招來洞府內的白玉簪,輕輕插了進髮髻間。好了。
祈嵐肈收回了手,恭恭敬敬:「師尊,好了。」
息征一臉狐疑看著祈嵐肈的手,完全想不出,這樣一雙冰冷的,不見血色般的手,居然也會做這些。
不過他也沒什麼,頷了頷,轉身帶著祈嵐肈進了他的洞府,師徒二人隔著矮几而坐。
木色的矮几上,放著青釉瓷茶杯,息征搖了搖茶壺,正打算親手斟一杯茶水慰問下一年不見的徒弟,卻不想他剛拿起來,就被祈嵐肈伸過手接了去。
「有事弟子服其勞,不敢勞駕師尊。」祈嵐肈接過茶壺,先給息征面前斟了一杯茶後,才給自己斟。
眨巴了下眼,息徵用閒談的口吻問道:「在外一年,也不曾給為師來傳音符,可遇上了什麼不曾?」
祈嵐肈淺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後,淡淡道:「時間尚短,未曾遇上什麼。」
這小子,還會不會聊天了?息征很不痛快看了祈嵐肈一眼。
然後見祈嵐肈沒有開腔,只默默看著他,息征搜腸刮肚,猛然想起來什麼,嘴角提了提:「也是,馬上就是你的生辰了,回來才對。」
這時候,息徵才看見祈嵐肈慢慢放下了一口氣,鬆懈了起來。
難得的,祈嵐肈似乎帶了些靦腆般說道:「勞煩師尊記掛這些枝末小事了。」
息征:口是心非,明明很開心嘛→_→
不過,經過了一年時間,羅豐和若依關係已經好的猶如一個人了,情敵徒弟這個時候回來,會不會勾起若依小丫頭的一些舊心思來?
想到祈嵐肈舊日習慣,每日清晨要去西竹外的小坪練劍,是會經過若依的洞府的;這發展勢頭好好的,可不能讓這小子攪了局了;而從自己的洞府過去,確實另一條路,剛好,繞開了若依的洞府和她長待的藥蒲園。
深思熟慮的息征一錘定音:「為師一年不曾見阿肇了,阿肇不放先住在為師這兒,你我師徒二人,好好說說話。」
祈嵐肈一貫淡然的姿態一時沒繃住,罕見的露出了一個不知所措的表情。
冰霜消融的瞬間,這個顏色清絕的少年容貌的艷麗,在這一時間突顯了。
顏控晚癌的息征眼睛看直了,可恥的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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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征是金丹修士,早已辟穀,然後依然有著口舌之欲,除了閉關之外,每天都會陪著徒弟們用膳;而他還要指點徒兒們修行,偶爾還要出去其他峰頭串門子,真正修行的時間,是很少的。
祈嵐肈與他同住,算得上是從早到晚膩在一起。
清晨,祈嵐肈從他睡著的小榻上起身穿戴,拿起靈劍,開了洞府禁制前去小坪練劍;半個時辰後,回來服侍息征起床;這次他回來,更加感受到了師尊的……散漫,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抹著眼角的淚水朝他招手,眼角抽抽的祈嵐肈假裝沒看見,小心翼翼服侍這息征穿戴好衣衫,挽好髮髻,又親自跑去靈泉打水。第一天還撞到了同一時間去打水的羅豐,用冰冷的視線把人逼退後,自己打了水回去給懶貓一樣的師尊淨面;這個時候,若依多半已經做好了早餐,配上了靈果;師徒三人加上一個羅豐,就在青竹林旁食用早膳;然後是祈嵐肈與6若依二人的修行,息征在旁指點,這個時候,羅豐就會自覺避開,留給他們師徒三人時間;之後息征去午休,讓祈嵐肈指點6若依,在之後,祈嵐肈會去叫醒他,陪著徒弟們用午膳;若依會抓著羅豐去藥蒲,剩下的有是祈嵐肈與息征二人,這個時候,根據息征的天馬行空,今天會把祈嵐肈弄去劈竹子回來削竹劍然後與他對練,過一天就會讓祈嵐肈去整理小量鋒的藏書,他躺在庭院內,悠悠閒閒的曬太陽;黃昏若依和羅豐回來問安,打發了羅豐,息征會帶著兩個徒弟打坐,直至入夜;等若依離去後,懶貓息征原形畢露,拆了頭頂發冠躺在床上等待大徒弟的服侍;祈嵐肈會手腳麻利的給師尊寬衣,放好一桶熱水,伺候著息征沐浴,送師尊上了床榻昏昏欲睡了,這才急忙跑出去打了一桶水給自己隨便沖了沖,一身冷的毫無溫度的躺在小榻上的少年,聽著不遠處師尊香甜的呼吸聲,默默背著心法直至入睡……
息征還在和熊孩子嘚瑟:「這個情敵太好了!樣樣都服侍我!下次我也要這麼乖巧聽話的徒弟身份的情敵!」
熊孩子口齒清晰:「……請宿主做夢去吧。」
又是一夜。
息征這日白天帶了祈嵐肈與若依去了他師兄那裡聽堂,下午又親自動手和師兄演武了一場給兩家的精英弟子做示範,難免有些睏倦,被祈嵐肈服侍著洗漱完畢後,頭一挨枕頭,就睡了過去。
祈嵐肈把自己打理完畢,剛站在小榻前解開衣襟系帶,就聽見一聲喘息。
扭頭看去,睡得滿面潮紅的息征微張著的唇,發出無意識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