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她第一次聽,是在長橋,聽見那個人說心有所屬,願明年之前成婚。第二次,是在孫府,孫太太問他收做乾兒,被他婉拒的話。
後來,他在道觀的事情被孫老爺孫太太得知,兩人盤問的時候,孫太太和她都想起了這句話,誤以為他心中有人,導致孫太太對他印象一落千丈。
後來凌蒼塵的表現從來沒有涉及到說,一腳踩兩船,家中這才漸漸放寬了對他。
她也就以為,那話只是個託詞。
合著鬧了半天,凌蒼塵說的是她?
孫湄菡若不是今天聽見凌絲弦的話,只怕還會誤會,不得不說,凌蒼塵做事,不鬧誤會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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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湄菡的臉上瞬間變了,謝綰並唐韶兒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里沒有注意到,而一旁的張絲薇,含笑看著孫湄菡道:「菡兒,等等我可要和你好好說說話。」
孫湄菡知道,這大約是叫張絲薇看出來,有些尷尬,點了點頭:「知道了。」
得到了答案,兩個女孩兒都懨懨的,一時也沒有注意到孫湄菡和張絲薇說了什麼,只兩個人一下子泄了氣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雙雙嘆氣了一口後,強行打起精神,跟著孫湄菡她們繼續走。
很快,就到了給女孩兒製備的院子,裡面提前到了的女孩兒們摘了冪籬,或坐或站,眺望風景,或三三兩兩低頭私語,不管這個花宴究竟是為何而辦,數百盆牡丹盛開,鋪滿了一地,色彩層疊,嬌嫩欲滴。
孫湄菡等人找了一處兒坐下,即可就有丫頭奉上了茶水點心,此刻的主人石姑娘,則不見了蹤影。
張絲薇神態最為放鬆,嗅著花香,感受著微風習習,好不愜意道:「真是舒服,往日在家中束縛太多,竟然連這般的自由也沒了。」
凌絲弦好奇:「訂了親後,都是管得這麼嚴麼,哪兒都不能去?」
張絲薇笑道:「可不是!訂了親了和無婚事在身,完全是兩個情況;就你們現在這般自由玩耍,等訂了親,幾乎連親眷也不曾走動,只得在家中備嫁。而且這個時候,家裡還會不斷得教各種事情,學都學不完,恨不得一天當做兩天用呢!」
唐韶兒也問道:「學得很多?」
「對,」張絲薇衝著唐韶兒微微一笑,「管家是必須的,里里外外大大小小事情,多著呢!還有帳也要會算才行,這一個,確實難為死我了。」
「算帳啊……」凌絲弦也苦了臉,「不是有管帳的麼,怎麼當家主母也要學這個。」
張絲薇笑道:「帳不比旁的,這個是主母必須要會的,弦兒可是算術不好?」
凌絲弦心虛,卻發現同時一低頭的,還有唐韶兒並謝綰。
三個算術不精的女孩兒乾巴巴一笑。
張絲薇輕笑道:「你們還多一年,回去現在學起來,到時候也不會太忙了。」
「至於菡兒……」張絲薇扭頭衝著孫湄菡一笑,促狹道,「你就算不會,似乎也不會有什麼呢!」
孫湄菡捂唇笑道:「張姐姐打人!不過說來,我算術倒也過得去,只是家中行商,也有去鋪子裡看過帳,學過一些。」
旁邊坐的稍微近一些的有個姑娘聽到這話,即可起身,道:「我們走吧,怎麼選了個這個位置!什麼人都湊一塊兒了!」
和這個說話的女子同行的兩個少女拉不住人,只好起身,一個年紀稍小一些的,回過頭來衝著幾人充滿歉意地笑了笑,追著離開原地的女子而去了。
孫湄菡嘴角的笑淡了淡。
商賈身份,大人還會稍微掩飾一番,只有這些在大人身上學來的鄙視,會在孩子身上體現。
地位的低下,這還是第一次讓孫湄菡真真切切感到了無奈。
凌絲弦比孫湄菡氣,當即起身,正要衝著離去的背影爭辯,就被孫湄菡牽住了手腕,微微笑著搖了搖頭:「別鬧。」
「菡姐姐!」凌絲弦滿臉的氣憤,「她太過分了!」
孫湄菡含笑道:「是是是,她太過分了。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
凌絲弦無奈,跺了跺腳,咬著唇憤憤不平,還是聽從了孫湄菡的,坐了下來。
謝綰嘆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人!漲了見識了!」
「一點教養都沒有,」唐韶兒道,「也不知是誰家的女孩兒!」
小夥伴們的聲援,叫孫湄菡心裡暖暖的,她笑了笑:「好了好了,不用為這種人生氣啊。」
張絲薇嘆了口氣,道:「菡兒,不過幾月未見你,總覺著你變了許多!穩重多了。」
孫湄菡笑道:「不過是長大了些,懂了事,自然和以往不一樣。」
她們五人正說著,旁邊人也為了剛剛那一幕竊竊私語,對著孫湄菡投向了各種視線。
孫湄菡淡然自若。
凌絲弦佩服道:「菡姐姐真厲害。」
「什麼厲害啊,」孫湄菡笑道,「不過是假裝聽不見罷了。反正聽來受氣,何必聽呢!」
正說著,石姑娘來了。
她手中抱著一個繡球,走到眾女子面前,笑道:「單純看花,沒有什麼意思,不妨我們來玩繡球如何?」
當即就有眾人捧著道:「還是石姑娘想的周到!」
這個繡球,只雙手一捧大小,精緻的繡著各種圖文,是閨閣女眷們用來戲耍的玩意兒。
玩法很多種,因為這裡人多,石姑娘放棄了傳遞,選了拋球的方式,鼓點停下來,繡球進了誰的懷中,就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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