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湄菡沉默了會兒,對小嬋道:「你退下吧。換彩煙來。」
本來一心等著姑娘回復的小嬋一怔,舉著手呆呆地退後了兩步,眼見著孫湄菡身後的位置被上前來的彩煙占據,幾乎是難以接受得帶著哭腔問道:「姑娘……是奴婢說錯話了麼?奴婢下次再也不了……」
「小嬋,」孫湄菡無奈地揉了揉額角,提醒道,「你一個十歲的孩子,手上哪裡來的勁,揉肩這種事,你還做不了。」
「哎?」小嬋傻乎乎地抬起自己的手,短短的小手指無情的嘲笑著她。
半響,小嬋垂下了頭,悶聲道:「奴婢……奴婢很快就長大了,等奴婢長大了,姐姐們成了家不在姑娘身邊伺候的時候,奴婢一定要給姑娘好好按肩!」
彩煙聽到這,忍俊不禁:「小丫頭,哪個成了家不在姑娘身邊伺候了?就算成了家,還要賴到姑爺家,貼著身伺候姑娘呢!」
小嬋疑惑地看了彩煙一眼,斬釘截鐵道:「彩煙姐姐要不要打賭,就賭你成親後可以賴在姑娘身邊貼身伺候,賭全部的月俸!我賭你不行,你賭你行麼?」
彩煙氣結,張口就說道:「賭就賭!要是我成親之後不守在姑娘身側,全部的俸祿就讓你領走!」
小嬋很是得意道:「小嬋先謝謝彩煙姐姐慷慨了!」
小嬋底氣十足,完全是來自於上輩子的記憶。彩煙在孫湄菡嫁過去後不久,就嫁了人。嫁了人的彩煙不再貼身服侍孫湄菡,等到彩煙有了孩子之後,更是在孫湄菡身邊時候待得少了。不過好在當時已經有幾個小丫頭頂上用了,縱使大丫頭們全部不在,也沒什麼。
彩煙哪裡知道小嬋的底氣來自於哪裡,很是憋屈,說不過小嬋,只好撒嬌道:「姑娘,你看這小妮子,欺負人呢!」
孫湄菡忍著笑,安撫道:「好了好了,小嬋你也別太欺負你彩煙姐姐了,彩煙要是真不在我身邊貼身服侍了,你把俸祿全部給彩煙,如何?」
小嬋垮著臉,道:「姑娘,那奴婢必然要窮的吃不上飯了。」
「孫家還少你一口飯不成?」孫湄菡笑盈盈道,「不怕不怕。」
主子都這麼說了,小嬋還能怎麼辦,只好唉聲嘆氣地應了下來。
輸定了。
不多時,凌絲弦帶著一臉微妙回來了,走到孫湄菡身邊坐下,期期艾艾道:「菡姐姐,我問你一件事啊。」
不用多想,準是凌蒼塵又給自己妹妹交代了些什麼,孫湄菡懶洋洋道:「說吧。」
凌絲弦看了一眼彩煙,彩煙順著孫湄菡揮了揮的手退後了,很有眼神的牽著小嬋,道:「奴婢先去小廚房看看。」
等到屋裡的丫頭們退出去後,凌絲弦這才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道:「菡姐姐,不管我說什麼,你可不能生氣啊。」
「不氣你,」孫湄菡輕笑了聲,道,「冤有頭債有主,哪個作的,我氣哪個就好。」
凌絲弦頓時滿臉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討好道:「好姐姐,生氣傷身,咱不氣好嘛。」
「有事說事,」孫湄菡完全不接招,含笑道,「不說的話就算了,我一猜就知道不是什麼讓人開心的事,也懶得聽。」
「可別啊菡姐姐,」凌絲弦連忙搖了搖手,道,「我說!」
凌絲弦做好心理建設,猶猶豫豫道:「嗯……就是……怎麼說才好呢?菡姐姐,如果,我是說如果哦!萬一……就是萬一啊!萬一,如果有一天,菡姐姐知道大哥哥做了些什麼事,其實本意是好的,但是可能手段不是很……適合,這樣的話……菡姐姐會不會……」
「直說吧,」孫湄菡揉了揉額角,無奈道,「凌蒼塵他又做了什麼了?」
凌絲弦捂著臉,深呼吸了下一鼓作氣道:「剛剛大哥哥把菡姐姐的手鐲故意弄掉了然後跑出去找了大哥哥的意思是給趙家公子加深下印象讓趙公子識相些叫我過來給菡姐姐通通氣免得讓菡姐姐以為大哥哥背著菡姐姐做這事。」
孫湄菡簡直氣笑了,冷笑道:「他以為他是誰?等等……我的手鐲?哪裡來的?」
這時,剛好牽著換好衣服的孫小沢站在門口的雪寶依稀聽到最後一句,苦笑了下,含蓄的提醒道:「姑娘大約忘了,之前凌家大公子總是……攔路,姑娘氣不過,手邊有什麼砸什麼,無意中,砸了好幾個手鐲出去。可能叫……凌大公子……收撿起來了……吧。」
孫小沢換好了衣服,才不管自己姐姐一臉的慘不忍睹,蹦蹦噠噠跳到姐姐身邊,問道:「姐姐打大哥哥了麼?那一定是大哥哥做得不好!」
不得不說,無理由的偏心一個人,還是挺爽的。起碼孫湄菡聽到弟弟的話,感動地一塌糊塗,抱著小沢道:「小沢來,姐姐抱抱。」
抱著孫小沢平復了下心情的孫湄菡看了眼凌絲弦,冷不丁問道:「你呢,剛剛在做什麼?」
凌絲弦嚶嚶嚶道:「菡姐姐別打我我只是聽從大哥哥的指揮行事!我就是走出去無意中發現趙家公子落單了隨口給大哥哥說了下才導致大哥哥這麼做的!我錯了!」
孫湄菡抬起孫小沢的手,清脆地在凌絲弦手背上拍了一下,道:「不打不行!下次再有這種事,記得先告訴我,你大哥哥是個混來的人!」
凌絲弦懨懨道:「我知錯了,但是大哥哥已經出去了。不過好在大哥哥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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