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凌絲弦,既要在張氏手中過招,還要被自己不成器的庶弟氣得要死。擔心家裡立不起來,偏偏她又是那個被蹉跎的。
孫湄菡抱了抱凌絲弦,道:「這般下去,總不是個法子,去稟了你祖母,叫長輩出面,總能讓他們收斂些。」
「菡姐姐,你不知道,」凌絲弦搖了搖頭,道,「祖母看不上妾,更看不上妾生子,從來不叫去她跟前的,更不用說管教。這種事情,若是我去說了,祖母定然會是個關了張氏,關了麥哥兒。她們然後往父親面前一鬧,總是鬧個不可開交。隔幾個月一出來,還要變本加厲。」
孫湄菡想到剛剛凌蒼塵抬手就把人扔出去的舉動,問道:「張氏是不是怕你大哥哥?」
凌絲弦點點頭道:「她怕的,這個家中其他人都不把妾當回事,她狂了就隨手教訓下。大哥哥之前也不把她當回事,理都不理。但是個把月前,有回她在我面前張狂過一次,當時大哥哥正好來找我,看見了,直接令人按著就是打了一頓板子,還是麥哥兒身邊的人跑去通風報信,搬了父親回來求救,才保下一條命的。自那以後她再也不敢在大哥哥面前撒野,氣都不敢大聲出。」
孫湄菡感覺出來了,之前不理人的,是這輩子的凌蒼塵,犯不著和一個妾計較。打了人的,是有了記憶的武夫。那人別的不說,護家裡人還是沒的說的。
「但是她畢竟是二房的妾,哪有叫大房的人打的道理。」凌絲弦苦著臉道,「我父親和大哥哥說過,大哥哥說,只要她不鬧,留在二房內,別出去瞎作妖也就罷了。要出去狂,不管她是不是麥哥兒的姨娘,要麼打死了,要麼遠遠送到莊子上去。」
孫湄菡聽到這,問道:「張氏是奴婢妾?」
良家妾的話,不會有打死一說,因為良家妾也算的上是嫁。犯了錯,婆家怎麼教導都行,人命是會留下的。奴婢妾就不一樣了,簽了賣身契的,就算是抬了妾,也只是個奴婢。主子打死了,只需要去官府通稟一聲,罰點銀子就能了事。
「的確是個奴婢妾,」凌絲弦道,「當年我年紀小,記得不清。但是聽說起過,張氏是外頭買進來的丫頭,簽了賣身契的,不知道怎麼的,就分到父親這兒來,還沒伺候人幾天,就過上了被人伺候的日子。」
「既然這樣,」孫湄菡垂下眸,思考了片刻,對凌絲弦道,「她的賣身契應該還在的。她的主母是你母親,你母親的東西,自然由你繼承,你去給你父親說,要拿著張氏的賣身契。」
凌絲弦有些遲疑道:「我父親會不會不同意?」
孫湄菡道:「應該能成,畢竟張氏只是個妾,你父親看起來並不是很在意她的身契的樣子。你是嫡女,他知道輕重。」
對於男人而言,自己的妾的賣身契,捏在誰手裡都是一樣的。可是對於被這個張狂慣了的妾,意義完全不同。賣身契捏在了嫡女手中,嫡女就是她的天,敢狂,自然就要被收拾。之前凌絲弦沒有她的把柄,她還能回擊,欺負欺負小丫頭。這下,她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凌絲弦手中,由不得她不乖。
凌絲弦精神一震,當即就想跑去找人,被孫湄菡無奈地一把拉著了,道:「你心急什麼,哪有這麼快。」
「我當然急!」凌絲弦眼睛眨巴眨巴道,「早就想把這個惡女人好好整治一番了,之前老是被她一副長輩樣,我說給父親,父親不當事。這下我倒要看她還能怎麼狂!」
孫湄菡嘆了口氣,道:「你也不想,家中還有客人呢,你哪裡能去給你父親說這種家事。」
「什麼客人?」凌絲弦笑嘻嘻道,「菡姐姐和小沢弟弟,可是自家人呢!」
孫湄菡:「……」
扶著額角,完全不想和凌絲弦說話了。
凌絲弦只是激動地起身瞎轉悠了兩圈,突然靈光一閃,對孫湄菡道:「菡姐姐,我們去找三嬸嬸。問問到時候怎麼要賣身契比較好。」
「別啊你,」孫湄菡直接無奈了,道,「三夫人那兒,也有一房妾的。就算沒有孩子,也是一根刺,你去找三夫人問這個,不太妥當啊。」
「咦?這樣麼?」凌絲弦愣了愣,道,「我差點都忘了,可是看三嬸嬸完全不在意那個妾的樣子啊。」
孫湄菡給凌絲弦道:「看著不在意,不代表真的不在意。弦兒,一個妾,代表的什麼意義,對於一個正室而言,無論是誰,都是如鯁在喉的。」
凌絲弦聽了進去,不知想到了什麼,湊到孫湄菡耳邊,小聲問道:「要是姐姐嫁的人納妾,姐姐怎麼辦?」
孫湄菡一愣。
自己的夫君要納妾……
上輩子,只是幾個意義不明的女子,都讓自己難受了那麼久,若是真的納了妾……
想到這裡,孫湄菡斬釘截鐵道:「就當我瞎了眼,和離便是。世上沒有誰離了誰活不得。他敢做出這種事,就代表不在意我,既然如此,何苦給自己找不自在!人生一世,還是要讓自己活得痛快才是!」
第46章
凌絲弦聽到這話,滿是佩服道:「菡姐姐這話我聽進去了,我之後若是選夫家,也要這樣!」
孫湄菡微微笑道:「那我到時候可要看看,你選的夫家。」
凌絲弦有些悵然道:「其實,我是想和菡姐姐在一塊兒的。可惜大哥哥喜歡菡姐姐,我也想要菡姐姐做我的嫂子。不然,真想和菡姐姐嫁到一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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