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絲弦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吐了吐舌頭,朝孫湄菡擠了擠眼。
孫太太順著凌絲弦的視線,看向孫湄菡,蹙著眉道:「乖女,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們得說個清楚!」
孫湄菡嘆了嘆氣,扶著孫太太到榻上坐下,順手把西伢端來的茶遞到孫太太手中,這才微微笑道:「母親不要著急,這事說來就是個誤會。那石家的三公子和凌大公子過往有些芥蒂,昨日兩人碰上了面,起了口角,石三做了些不怎麼入流的事,惹著了凌公子了。這才被打回來的。」
「菡菡你可別蒙我,」孫太太滿臉都是不信,「蒼塵這孩子我是打小看著長大的,什麼心性也是知道的,若不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只怕他不會這麼做的,弦兒,你老實說,究竟怎麼了?」
凌絲弦有些心虛,朝孫湄菡背後藏了兩步,乾笑道:「確實如菡姐姐所說,並無什麼大事。」
孫太太見問不出來,兩個女孩兒也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才放了放心,道:「既然你們不說,我也就不問了,只一點,若是吃了虧,一定要告訴家裡,不要自己去硬來,懂了麼?」
「母親放心,」孫湄菡乖巧地應道,「女兒知道了。」
「弦兒也知道的!」凌絲弦順著孫湄菡也連連點頭,沖孫太太討好一笑。
孫太太見狀也不再問了,只拉了孫湄菡並凌絲弦閒聊幾句,不一會兒,就有個孫太太院外的丫頭站在門口道:「稟太太,趙夫人來了。」
孫湄菡和凌絲弦都是同時收了收臉上的笑意,孫湄菡比起凌絲弦而言,更多了一些沉重,凌絲弦只單純的不希望這位趙夫人真的成為孫湄菡的婆母,心中有些芥蒂,也做不來太過輕鬆的表情。
孫太太把兩人的表情看在眼裡,也不說,只笑著道:「請趙夫人進來。」
又對兩個女孩兒道:「如是不願意同我們說話,你們倆只管自去。」
孫湄菡自然也不好避開,只垂著頭站在孫太太身側,凌絲弦哪裡好意思自去,只抓著孫湄菡的手小聲道:「我陪菡姐姐。」
趙夫人一進來,就上前拉著孫湄菡笑道:「菡菡,今兒身子可大好了?」
孫湄菡笑著躬了躬身,道:「勞伯母惦記了,大好了。」
趙夫人又看了看凌絲弦,問道:「凌丫頭也在啊,來找你菡姐姐?」
「想和菡姐姐說說話,」凌絲弦抿了抿唇,笑著對趙夫人道,「昨兒認識了兩個夥伴,想著什麼時候再約出來玩耍,就來問菡姐姐了。」
趙夫人上前和孫太太並肩而坐,對兩個女孩兒揮了揮手,道:「我們聊天,你們不愛聽的,你們小人兒家自己去聊小姐妹話兒吧。」
見孫太太不反對,孫湄菡只好給兩位長輩行了個禮,帶了凌絲弦出了去。
兩人手挽著手,在前面慢悠悠晃蕩著,丫頭們距離遠了幾步,可以任由兩個女孩兒私語。
凌絲弦見孫湄菡身後缺了一人,隨口問道:「彩煙怎麼不見?」
「我打發了她去扶柔那兒了,」孫湄菡道,「等扶柔出了孝後也給了她夠多的時間了,該是時候回來的了。」
「扶柔離去起碼有兩個月了吧?」凌絲弦算了算,道,「別家賣了死契的丫頭,外頭再怎麼樣也不會放出去的。也就菡姐姐好心,給了她這麼多時日。」
「服侍我多年了,她記掛她妹妹,這點時間我還是給的出來的,只是眼下有些缺人使喚了,若是提了別的丫頭上來,豈不是擠了扶柔?再怎麼著,還是要給她點面子。所以也只能去接她回來了。」
「我同姐姐說呢,把英兒給你使喚,你只接著就是!」凌絲弦笑道,「而且她調茶你又愛吃,多好的丫頭啊,姐姐收著吧!」
孫湄菡嗤嗤一笑道:「現下雪寶璨珠都學來了那手功夫,不要你的丫頭了!」
凌絲弦歪了歪頭,嘟起嘴嬌嗔道:「不要就不要,我自己留著天天吃茶!」
「好弦兒,」孫湄菡摟著凌絲弦的肩,指了指天空,道,「姐姐回頭給你放紙鳶,別和姐姐生氣。」
凌絲弦繃著臉沒繃住,一下子又笑了,歡快道:「那我可等著了,不是童匠人做的紙鳶,我可不要!」
「好好好,童匠人做的紙鳶,我給弦兒買一百個,一天放一個!」孫湄菡笑眯眯哄著。
不多時,兩人回到了試香苑,雪寶去調了兩杯茶上來,孫湄菡並凌絲弦一喝茶,凌絲弦就笑彎了腰,雪寶不解,眨著眼看著兩個姑娘,小心翼翼道:「奴婢這茶調的不對?」
孫湄菡笑嘻嘻指了指樂不可支的凌絲弦,對雪寶道:「茶好著呢,只這丫頭撒痴呢!你且去吧。」
雪寶知道兩位姑娘怕是在玩鬧,只笑著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凌絲弦突然想起來什麼,對正要退出去的雪寶道:「且等等,你去門外把蕊兒叫進來。」
雪寶躬了躬身道:「是。」
她退出片刻後,凌絲弦的大丫頭蕊兒打了帘子進來,笑著給孫湄菡並凌絲弦行了一禮,道:「姑娘喚奴婢?」
「走之前,我給你叫裝在身上的那個藥膏盒子,」凌絲弦指了指蕊兒的袖口,道,「拿出來吧。」
蕊兒恍然大悟,從袖緣里摸出來一個翠綠色的圓圓的盒子,笑著遞給孫湄菡道:「孫姑娘,這個是我們姑娘令奴婢帶來的,是治外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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