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傳來一個溫文有禮的聲音:「驚擾了姑娘,是小生的不是,但是姑娘家的馬車嚇到了小生,還請姑娘能出面安撫一下受驚的小生。」
聲音很好聽,說的也很好,可惜,平息不了孫湄菡的怒火。孫湄菡從手旁摸出一個小匣子打開,,拿出一個銀錠子,示意璨珠掀開馬車帘子。小丫頭一掀開帘子,坐在踩板前的馬夫和另一個丫頭很有默契的左右一讓,一塊銀錠子急飛出,直直砸在馬車前攔路的來人身上。
來人慘叫一聲,應聲而倒。『通』的一聲摔在青石板上。
孫湄菡從打開的帘子中用鄙視的眼神掃了地上的身影一眼,不屑道:「這銀子賞你了。滾吧。」
來人捂著頭委委屈屈道:「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姑娘此行,完全不是好姑娘應該做的。怕是嫁不出去了。要不小生大發慈悲,娶姑娘為妻可好?」
孫湄菡又是一塊銀錠子擲出,嗤笑道:「大發慈悲娶我?不若本姑娘大發慈悲送你去輪迴!」
銀錠子准准砸中來人的額頭,又是一聲慘叫。
一生儒袍的書生躺在地上,一張白生生的俊臉上,多了兩處紅印子。加上他委委屈屈的表情,看著使人發笑。
孫湄菡卻是一點笑意都無,眼神冷冷看過去,厲聲道:「再不讓開,直接碾了你!」
書生一副生無可戀模樣大展著四肢,口中道:「碾吧碾吧,姑娘碾死小生後,記得替小生立墳年年掃墓啊。」
孫湄菡氣急,直接一個小匣子砸出去。
這次書生連忙偏了偏頭,小匣子砸在青石板上,把匣子磕壞了,裡面又滾出了三四個銀錠子。
書生不由咋舌:「小生身嬌肉嫩的,不禁砸,請姑娘手下留情。」
孫湄菡嬌哼一聲:「讓不讓開?!」
書生想了想,堅定地搖搖頭:「小生不讓,除非孫姑娘答應,嫁與小生為妻。」
孫湄菡氣笑了,對馬夫道:「董叔不必管,直接碾過去。死了算我的。」
馬夫還沒應,書生卻一下子跳了起來,滿臉欣喜:「小生算姑娘的?算姑娘的什麼?」
完全找錯重點的書生又挨了一下。卻是孫湄菡直接褪了腕上的鐲子砸了過去。書生挨了砸,卻手疾眼快的把鐲子一把抓住,迅塞進自己懷裡。
一臉喜滋滋的書生對孫湄菡笑道:「多謝姑娘救小生一命,小生感覺舒服了許多,這就走。」
目瞪口呆的孫湄菡眼見著書生拍了拍身上的灰,朝馬車方向拱了一手,噙著笑離開了。這才氣急敗壞小聲吼道:「凌蒼塵,你個大無賴!」
孫家小少爺發現今天的姐姐心情也不是很好,應該是說,自從上個月起,姐姐每次的心情都不好。
孫家小少爺雙手捧著雲糕小口小口吃著,吃一口,抬頭看一眼姐姐,吃一口,抬頭看一眼姐姐。終於,孫湄菡發現了弟弟的眼神,她伏下身,摸著弟弟的髮髻,溫聲道:「小沢怎麼看姐姐眼神怪怪的?」
孫小沢咽下糕點,奶聲奶氣問道:「姐姐為什麼不開心?」
孫湄菡不想自己的心情竟連年幼的弟弟都看得出來,她含笑道:「姐姐及笄了,爹娘在商討要把我嫁出去還是留在家中招婿呢,姐姐也擔心遇不上好人,小沢呢,希望姐姐嫁出去還是留家裡呢?」
因為孫家獨一個姑娘一個少爺,且小少爺身體不好自小寄養在通州郡郊外的道觀里。說是家裡有男丁,到也同沒有一樣。上個月孫家大姑娘孫湄菡及笄,還沒說下人家,又怎能不讓孫老爺孫夫人著急。
孫小沢眼珠一轉:「我想姐姐留在家裡。但是姐姐留在家裡,會有別人說姐姐不好,小沢不要別人說姐姐的不好。」
孫湄菡詫異:「小沢你在道觀里,從哪聽來的這些?」
孫小沢含含糊糊道:「來進香的人,偶爾有說道,讓我聽到了。」
孫湄菡感動不已,一把摟住自己的弟弟:「乖小沢,你還這么小就一直記掛著姐姐,讓姐姐怎麼捨得嫁出去啊。」
孫小沢小聲叫道:「姐姐松點,小沢喘不過氣了……」
孫湄菡在弟弟身上又賴了會兒才坐直,看向小沢的眼神充滿慈愛:「姐姐的寶貝小沢啊,多吃點,快快養好身子啊。」
孫小沢迎著姐姐的眼神,頭皮有些發麻:「師父說了,我要等到十四歲才能出觀。」
「沒關係,」孫湄菡笑眯眯道,「等你十四歲出來的時候,姐姐給你找個媳婦。」
孫小沢苦著臉應了:「姐姐你喜歡就好……」
看完弟弟,給了弟弟鞋子,餵了弟弟糕點,孫湄菡很是滿足的回了家。去給爹娘請了安用了膳後,直徑回了試香苑。
璨珠並雪寶上前給孫湄菡換了一身輕薄中裙,散開了發,收拾完後,雪寶毫不意外的發現褪下來的飾中少了一個鐲子。
今天去看了弟弟,很開心;遇上了禍害,不開心。兩廂一抵,孫湄菡覺著還是心情複雜,躺上了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起了身,穿上家常服,遣了細眼丫頭名喚彩煙者提燈,在院子裡散起步來。
月光皎潔,春天的夜晚也有幾分寒意,孫湄菡轉了沒一會兒就打了個哆嗦,正要進屋時,卻聽見一個聲音傳來:「春寒料峭,小心受涼。」
溫柔的男聲中充滿了關懷,又有幾分責意:「怎的這般不注意,快進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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