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二驴叔沉吟了一下,还是开口。
“唉,本来这事不应该叫你的,但现在也确实人手不够,你知道隔壁三道河村吧,那边出事了,据说是闹了炮婪子,凶得很,已经三四個猎人失踪了,村里民兵不懂打猎,上山搜寻也找不到,搞得村里人心惶惶的,这不离咱们村近吗,就求到咱们村了。”
说到这,二驴叔表情有些难过的叹了口气。
“正常这事我带两个猎人去看看就行了,打不打得着尽力就好,但我突然听说,失踪的猎人里面有三水老哥,要是别人就算了,但我这一身打猎的本事,基本都是跟着三水老哥学的,他出了事我就不能不管了,这炮婪子我必须把他打下来,但听说那畜生狡猾得很,没办法,想打下来,人少肯定不行。说到底这事我也有私心,所以只要能把那畜生打下来,你有什么要求就跟叔说,我二驴能做到的,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这时大哥二哥也拎着东西走了进来,默默放在一边,没有说话。
刘卫仁略有犹豫,倒不是畏惧野兽,主要是眼前的一切来之不易,他并不想让家人们再次陷入痛苦之中。
虽然他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却并不妨碍他在家里人的心中,依旧是最被偏爱的老幺。
半晌,刘卫仁抬头看向刘父。
刘父略显浑浊的双眼看着他,表情有些认真。
“老三,你长大了,有些事,你需要自己做主了。”
说着,刘父缓缓将擦拭的亮的水连珠放在炕沿上,没有再说话。
大哥二哥看到这一幕,也保持了沉默。
刘卫仁扫视众人,没有丝毫犹豫的抓起枪。
这一刻,他不仅是答应了二驴叔的请求,更重要的是,他在用行动告诉家里人,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务正业的街溜子了。
“什么时候出?”
“明天早上,我去水生叔家借骡子,我们一起过去。”
见刘卫仁答应了,二驴叔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感动。
二人又简单的说了两句,二驴叔就拒绝了刘父留下吃饭的邀请,顺手带着骡子车离开了。
二驴叔离开后,一家人的氛围就有些奇怪,最后还是豆豆忍不住,一边逗弄小狗一边苦着脸开口。
“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都快饿成扁豆了。”
屋里众人顿时哄然大笑。
王小娥率先走出里屋,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准备吃饭。
饭桌上,刘卫仁将口袋中的四张大团结拿了出来,自然的递给刘父。
结果刘父却是摇了摇头,罕见露出笑容。
“给你妈吧,让她帮你们攒着,以后我就啥也不管了,明年开春安心种我的地了。”
虽说刘父文化不高,但生活的智慧却是让他懂得了一些说话的艺术。
很明显是在暗示刘卫仁,以后刘父的水连珠,就是他的了。
刘卫仁笑了笑,也没犹豫,转头将四张大团结递给了刘母。
刘母温柔的笑了笑,接过钱,毫不避讳的走到一旁衣柜里,将钱放进里面的一个木盒子中,完全不怕其他人会偷拿的样子。
送完钱,刘卫仁又从口袋中拿出两瓶雪花膏,两盒万紫千红送到王小娥和刘母面前。
“正好路过供销社,看县里女人都用这个,就给你们带回来了。”
看到是友谊牌的雪花膏,刘母和王小娥先是一亮,随即又赶忙拒绝起来。
“哎呀,你买这玩意做什么,家里还有雪花膏呢,两毛钱的一样用,我听说这玩意差不多要一块呢,明天退了吧。”
刘母赶忙将其推了回去,十分抗拒的样子。
王小娥也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