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宁不以为意地笑笑,眼神朝龙椅后探过去,轻声道,“无碍,臣这条命本就是和皇上的命是栓在一起的。臣就是要以此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若真有什么慢性隐藏的毒性,光在陛下一人身上显现药效或可借口是陛下身体本身的问题,但若臣的身体同时也出现问题,不就很明显是药本身的问题了么。”
“这、这、秦御医这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帮陛下试毒啊。”
秦修宁转回视线,噙着笑意朝邱院使小声说了什么。
片刻后,邱秉俞端着另半碗药进来了,秦修宁又喝去半碗,让后将剩余两个半碗混入一起,呈到高昀面前。“陛下就委屈一些。喝臣剩下的这些,这样最为稳妥。”
高昀瞳孔微微震动,但很快敛下眼眸,从他手中接过药碗仰头喝尽。
可不知为何,这药竟然不似往日那般苦涩难咽了。他想起以前在梅里,秦修宁都会在药碗边抹一层蜜,他伸出舌尖轻轻触了下碗沿,果然有淡淡甜味。
仲春傍晚微凉,高昀一直忙碌到天色渐暗,秦修宁靠在侧塌上,一会画画写写,一会又将书盖在脸上睡大觉,经过几番折腾,领口又扯散开,露出隐隐约约的胸线来。
高昀迅收回视线,茶水喝了一碗又一碗,也不知为何这般燥热口渴。他挥手,一旁的小太监立刻上前来,“朕要去沐浴。”
秦修宁睡醒一觉,现不知何时把领口衣带都扯松了,浑身更是燥热难耐,抬眼望向书案和皇榻,那里却空无一人。
他坐起身,晃晃昏沉的头,就往浴房走去。
高昀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沐浴时都会把人赶出去,他长腿迈入水中,心烦不已。
奇怪,仅仅是看了一眼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这也太没出息了。
他的理智和欲望在挣扎,撩起的水擦过自己的胸口,闭目靠在池边念静心咒。可是闭上眼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还是那紧实的肌肉和没入胸口的线条。
他不安地扭动了下身体,又往身上舀了一飘凉水,可依然没有缓解。
“陛下需要帮忙吗?”
轰然,一道熟悉声音从背后炸开,高昀停在下腹的手陡然停住,抬眸惊恐地看着头顶上方那张脸,戏谑的笑从那双深邃眼眸中漫出,惊起高昀一身冷汗。
“你、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是陛下太享受,听不见罢了。”
“朕没有!”
高昀腾地把手从水中抽出,带出的水花溅了自己一脸,额上碎湿漉漉滴落下水珠来,有一丝丝狼狈。
秦修宁双臂撑在水池边,头就悬在高昀的上方,居高临下将水中的壮观一览无遗。
他上身半敞,露出胸口微红的肌肤来,此刻高昀仰头就看到清晰的汗珠蜿蜒而下。
秦修宁忽然弯下身子,身体缓缓前倾,一一擦过高昀的额头、鬓、下颌,肩膀在贴近他颊边几寸的地方停下,清晰地感觉到那里一片滚烫。
他双臂随之探入水中,从身后看像是从背后环住了高昀。
“陛下好像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但是它,”秦修宁的指尖意有所指地在水面划了划,“好像都记得。”
高昀心跳骤然加,难以抑制的欲望再次抬头,又胀又痛。只见那双大手撩起水花,像是在不经意地试水温。手指离他的身体只有寸余,高昀艰难吞咽下喉咙,心跳快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猜不出他要干什么,他害怕下一秒他的手会突然握住他,他知道以他的脾性这种可能性很大,他理应将此人撵出去,但是他像被圈禁在欲望的漩涡里,一动也动不得。
灼热的呼吸缠绕氤氲水汽将高昀越果越紧,理智如伤败之兽逐渐溃散,在磅礴欲望叫嚣声中做最后的挣扎。
那双手似乎越来越近,手背擦过他的皮肤,留下若有似无的灼热。
高昀呼吸短促,就在那指尖即将要触到他侧腰的前一刻,哗啦一声那双手突然从水中抽出,背后的灼热也阒然离去。
一瞬间仿佛也带走了他的呼吸,心空空跳落一拍,他仿佛听得到高悬的心咚地向下坠入水中。
炙热气息带着独属于他身上的味道侵袭而来,“看来陛下的身体还是更诚实一些。不过,其实您是陛下,完全可以命令臣。”
秦修宁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几乎要贴在高昀的脸颊上,但那若有似无的距离,被他拿捏得刚好,他轻笑一声,“臣是陛下的御医,为陛下纾解身体上的不适是臣的本分,但陛下龙体金贵,臣不敢贸然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