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突然想起薛不染的警告,那语气警惕而严厉,虽然没有睁开眼睛看到那人的表情,但是不难想象那双眼睛会透出多么狠厉冰冷的光来。
高昀不做声,可那敲门声没完没了还透着焦躁。而对方也十分谨慎只是拍门并不出声,不肯透露出半点身份的信息。
很快,敲门声骤然停下来,门内外的两人素未谋面,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但惊人的默契使两人同时朝那扇窗看去。
高昀立刻紧张起来,那窗户看上去应该是一张透明性不错的薄兽皮,虽然不可能完全看清,但只要被刀割开,屋内一览无余。
果然,脚步声朝窗子这边移动,高昀连心跳都停住了。他顾不得疼迅撑起上半身,想借力滚到床下去。他不敢出半点声音,可对他来说动作越是想放轻难度就越大。
此时门外的人似乎终于忍不住了,用奇怪的语调说了一句几乎辨不清内容的汉话。
“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
居然是个女人!
高昀看模糊的影子已经贴上了窗子,他忍着下腹的巨痛往床下移动,幸好床不高,他半个手臂垂下就能摸到地面,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同侧的脚,但下腹伤口撕裂疼的他险些叫出声来。
那女人一边使劲贴近窗子朝内打量,一边掏出了一柄匕,举起就要往窗户上那层兽皮上划。
高昀的半个身子已经挪到床边,只需再一条腿,他就可以离开床,然后藏进床下,刚好是看不到的地方。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一点点往下爬,他害怕被听到任何声音,他从没觉得翻个身下床这种他做了几万次的事情会这么艰难。
突然,一个男人低沉的暴喝声贴着窗子响起。“住手!”
几乎同时,他的左脚终于挪到了床下,却因为无法控制力量出不小的“咚”的一声砸在地面上。
“你要干什么?!”
及时赶到的秦修宁握住举着匕的那只手,狠狠按在窗棂上。
女人说了一串族语,秦修宁听得懂大概,意思是昨晚他从帐篷里出来后没回去,女人气愤他没有给她们公平竞争的机会就和其中一个女人睡觉了。她现在要去杀了那个私自占有他的女人。
秦修宁无语极了。可眼下顾不上那许多,只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进屋。
他认得面前这女人,正是族长家的小女儿,生的十分漂亮是很多独龙族男人口中的“克鲁瓦”女神。
刚才屋内传来不大不小的一声动静,让女人的眼神一紧,愤怒令她双眼通红。她想要冲进屋子里去,骨子里的高贵和优越感绝不允许自己看上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了先,那是失去猎物和地位的极大羞辱。
她又说了很长一串话,秦修宁听得头都要大了。
“我没有和昨天的任何一个女人睡。”他用当地语言强势地辩解着,那女人狐疑地看着他,似乎是想确认其中的可信程度。
女人要他打开门向她证明。
秦修宁快要被气笑了,他才是昨晚被她们愚弄,像个男妓一样被上下其手调戏的受害者,现在怎么好像他就成了她的所有物一样。
这里的女人从小就被训练骑马打猎,所以看着纤柔但手劲奇大,一点不肯罢休地仍坚持要他证明。
秦修宁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的独龙语也不是那么熟练,不足以和她辩论。
眼看她就要将那匕再次划上窗户,秦修宁一把扣住她的后脑,用嘴唇堵上了女人的嘴。
女人的身体很快软绵下来,仅仅一窗之隔的高昀虽然看不到,但是听到刚才激烈的语言争吵,转瞬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女人的嘤咛和急促的喘息。
高昀很快明白了他们在做什么,耳后有一片热。
他想起曾撞见宫里的侍卫和宫女偷私会的场景。那个侍卫上下起伏汗津津的结实后背和那迷乱的撞击声让他长大以来第一次有了反应。
窗边两个身影重叠纠缠好了一阵,不知道又说了几句什么,那女人终于满意地走了。
秦修宁叹出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秦修宁就被眼前看到的吓了一跳。床上空无一人,他低头一看,赤身裸体地“李未寻”不知为何滚落到了地上。
秦修宁打量了一下,伤口上的药布已经散落开,目光往下稍微移动了一点就注意到了高昀的那个东西突兀地挺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