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钱啦!有小偷啊!!快来人啊!”
徐洁出门之后,徐娇也紧跟了上去。
出了门,才现大半个家属区的人都出来了。
家属区都是一条大路,门对门修的房子,平日里天气好大家都会把门敞开,下大雪的话,家家又都关门闭户在屋里烤火。
今天却顾不上大雪,三三两两的依在自家门檐下看着热闹,一些人手里还端着饭碗在吃饭。
宽敞的马路中间两道身影在雪地里翻滚着,中间还伴随着一声声哎哟的声音,周围还有几个想要劝架的人。
徐娇眯了眯眼这才看清雪地里的人。
一个穿着红色呢子大衣看着只有二十来岁的女人和一个穿着老气花棉袄的婶子。
徐娇注意力第一眼就被女人身上的衣服吸引了过去。
一件板直的呢子大衣。
她也有一件这样的大衣,只不过她那件是黑色的,是徐娇第一次相亲,陈兰芳狠心咬牙才给做的,当时可是花了她四十块钱。
但女人身上这件看起来比徐娇的还要贵,衣摆上绣着一大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这样一件漂亮的大衣,此刻却因为在雪地里滚了几圈,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老婶子嘴里在不停的咒骂,女人则一声不吭不动声色的扯着花棉袄大婶的头,专挑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下手。
两人在雪地里滚来滚去,你蹬我一脚,我暗戳戳的踹你一下。
表面上看着是女人被打的厉害,实际上却只有那婆子在惨叫连连。
几位婶子聊闲话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这柳婆子怎么进来家属院了,以往不都是在门口吗?”
“啧啧啧这才月中,这都闹第几次了啊”
“这柳婆子平日里糟心事做多了,娶回来个泼妇,这下可有她受的了。”
“我呸,说的什么话?柳婆子来的时候,你也不看看人家姜雪有多大方,虽然她柳婆子已经再嫁,但姜雪该给的可是一点没少,家属院房子小住不开,还花钱给这柳婆子在村里租了个房子,每个月都给几块钱当生活费,谁让这个柳婆子只知道糟践儿媳妇,不知道珍惜她就是活该。”
“这回又是为着啥事?”
“我跟你们说啊!听说这次…”
——
说话的人故弄玄虚,还假装卖个关子,等了半天也不说到底是为什么,倒是一旁半藏在姐姐身后支着个耳朵一脸聚精会神听着八卦的徐娇急得不行,手指焦躁的玩弄着木门的上的门栓,只能在心里无能狂喊,“你倒是说啊!!!”
那婶子卖足了关子才又继续说了下去。
“听说是姜雪她爸妈又给她寄了钱票,姜雪一分没给柳老婆子,找裁缝铺的老头给自己裁了这一身大衣,这不才穿上身就被柳老婆子瞧见了就又作起了妖”,说到这里,说话的人艳羡的又看了一眼女人身上的大衣,神色里还带着几分可惜。
这衣服少见,近两年才流行起来的,时髦的很,尤其是红色的,做一件的布票都快赶上平日里做三件了,平日里大家都省吃俭用惯了,压根舍不得花这个闲钱去做一件衣服。
但女人爱美都是天性,看着这样好看一件衣服就这样糟蹋了都是可惜不已。
另一个婶子嗤笑一声,“你可拉倒吧,咱们家属院是不准外人进来的,听说是柳婆子知道姜雪她妈给他寄了一大笔钱,姜雪不给她多的,她那小儿子又马上要结婚了,女方要两百块钱彩礼呢,那柳婆子就偷偷钻狗洞进来偷姜雪的钱呢!”
“什么!偷钱!这要被逮到了可是要坐牢的!”
“可不是嘛,等着瞧吧,今天还有得闹的。”
“要我说啊,这柳婆子就是不惜福,有这么个年纪轻轻就当了营长还孝顺的儿子不疼,偏偏把那废物小儿子当个宝。”
另外个婶子又接了一句,“可不是嘛,这柳老婆子也只能趁着姜平出任务才敢这样闹腾了,看着吧,等他回来知道他媳妇儿又被欺负了,怕又有得闹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说来这柳婆子胆子也忒大,听说姜雪可是被她爸丢去部队里当成男人一样练了几年,她还敢和姜雪动手,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打得赢姜雪。”
徐娇一边支着耳朵听,眼睛则目不转睛的盯着雪地里的两人,凭借几人的闲话,大概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出乎几人预料,那个叫姜雪的女人一下子像是占了上风,一把把嘴里不停咒骂的柳婆子反着按在了地上,单手掐住柳婆子的两只手,一只手放在柳婆子的腰上。
柳婆子被姜雪一只手压得动弹不得,嘴上还在不停咒骂着。
而在众人眼里的就是,柳婆子偷钱,她自己刚刚被柳婆子打得那么惨,姜雪都不打她,只是轻轻的捏住了她的手,甚至还怕她闪到腰,特意护着她的腰。
而实际上是,姜雪居高临下的看着柳婆子,别人看不到的脸上全是凌厉,放在柳婆子腰上的手重重的死劲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