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昭昭笑著挽起她的手臂,道:「有用處的武姓娘子,事情都做完了?那麼多的帳本擺在那裡,你要?拖到何時去??」
武氏佯怒,哈哈笑著隨著譚昭昭回屋去?盤帳了。
兩?人一進屋,就直忙到天?色暗沉下來,武氏抬起頭,轉動著脖子道:「時辰不?早,我得?回去?了。」
譚昭昭道:「夫人離得?遠,你先走?,我來收拾。」
武氏也不?推卻,起身離開?,留下譚昭昭收拾著帳本。
譚昭昭將帳本收進匣子中鎖好,放在木櫃裡,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以為是武氏拉下東西回來了,笑著道:「又丟了什麼?」
屋外安靜了瞬,有人很快答道:「丟下了你。」
譚昭昭眼中浮起了笑意,轉過身看去?,張九齡立在門口,負手看著她笑。
「怎地這般早就回來了?」
譚昭昭放好匣子,朝著張九齡走?去?,他上前幾步進屋,攜住了她的手:「天?色已晚,我來接你回府。」
張九齡常年練劍,手掌溫暖乾燥,略有薄繭,很堅定?有力地牽著她往外走?去?:「回府去?沒見著你,想在府里等著,著實冷清,便來了學?堂。」
譚昭昭笑問道:「阿拯呢?」
張九齡道:「他差了千山來回稟,說是與?同窗去?了西市玩耍,要?晚些歸家。」
譚昭昭道:「這小子,成日玩得?不?想歸家,我看他是皮癢了。」
張九齡道:「我有交待過學?堂的夫子,他敢不?完成功課,我只會罰他。他不?在,也是好事,省得?見到他頭疼。」
叛逆的少年張拯,處處惹人嫌,譚昭昭聽得?樂不?可支,道:「高三郎上次來學?堂,他很是不?解問我,為何學?堂的學?生都很乖巧,他卻很想要?揍阿拯?」
張九齡亦笑了起來,道:「阿拯人憎狗嫌,高三郎既然稀罕,就讓他多去?幾次。」
譚昭昭聽到無語,高三郎多來了幾次,張九齡開?始嫌棄他來得?太勤,吵到了他們的親近。
回了府,張九齡也不?急著進屋,趁著月上天?際,朦朧的月輝灑在庭院的繁花上,與?譚昭昭在花間穿梭散步。
「昭昭,朝堂的爭論,有了結果?。」
譚昭昭猛地看過去?,緊張不?安地問道:「如何了?」
張九齡手上些微用力,握住了她的手,那股歉疚,止不?住地上涌,道:「陛下著我整理諫言,擬定?為律法規矩,作為吏部選拔考核官員的標準。補闕的差使撤銷,官員的任命等一應差使,全權歸為吏部。」
譚昭昭瞬時大鬆了口氣,腳步都幾乎站立不?穩,千言萬語,皆化作了一句:「那就好,那就好。」
張九齡擁住了她。愧疚地道:「昭昭,終是讓你受驚嚇了。」
譚昭昭頭抵在他的胸前,左右搖了搖:「大郎,不?全是因為這些。」
張九齡要?是落敗,罷官流放貶謫,不?外乎這幾種。
最慘的便是流放,她與?張拯都要?一併前去?。
流放之地向來都是嶺南道,他們本身就來自嶺南道,最難處,在於走?到嶺南道的艱辛。
朝堂選拔官員能摒棄舉薦制,安祿山與?史思明楊國忠他們,永無走?上朝堂的機會。
李隆基昏聵以後,朝堂局勢會變得?如何,譚昭昭不?敢斷定?。
至少現在看來,掐掉了安史之亂的苗頭,這才是最令她高興得?想哭之事。
張九齡安慰著她道:「貧寒士子,遠比有門道的多,陛下也在防備,一方權勢過大,會影響到他的江山,故此會支持我。高三郎暗中出了不?少力,下次來時,給他酒釀煮蛋里,再添加兩?只蛋。」
譚昭昭大笑,道:「你就這麼謝他?」
張九齡抬眉,道:「他是大唐的子民,官員,這是他應做之事。高三郎,哼,他在長安可是家財萬貫。」
譚昭昭恍然大悟道:「對啊,我怎地忘了他,學?堂缺錢得?很,得?要?讓他拿出來!」
張九齡笑著點頭,兩?人一起算計完了高力士,他突然緊緊擁住了譚昭昭,顫聲道:「昭昭,其實,我並非如你所見到的這般淡定?,我還?是害怕。」
譚昭昭依偎在他懷裡,聽著他砰砰跳動不?停的心,就這麼靜靜陪著他。
他會軟弱,他的弱點,便是必須跟著一道前去?的他們母子,流放之苦,他們都親眼見過。
「我數度想要?放棄,昭昭,你從未露出過任何的軟弱,擔憂,是你給了我力氣,讓我義無反顧向前。」
還?有高力士,若非因為譚昭昭,他不?會在一旁幫手。
畢竟,高力士是舉薦制的得?益者。
張九齡細細地親她,眼中滿是溫柔繾綣:「昭昭,若是沒有你,我會如何呢?」
譚昭昭抬起頭,望著他笑靨如花:「你還?是張大郎啊,可能這條路會走?得?很艱苦,但你不?會放棄,就算會因此被罷官,被排擠,你也不?會退縮。你就是你,是張九齡,會名留青史的張丞相!」
第一百零八章
政實施,朝堂歷經一段時日的震盪之後?,終於?日趨平穩。
科舉取士並非絕對公平,但通過考試出仕,比起舉薦出仕,至少要牆上百倍,給朝堂帶來了難得的生機。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