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季衡先说,“李公公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他要是将刚才皇上您说出口的话告诉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一定会对皇上您芥蒂起来。微臣看,这事还是处理了才好。”
李安濂不安更重,赶紧道,“皇上,奴婢刚才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皇帝叹了口气,说,“李安濂,你知道朕其实最厌恶别人撒谎。”
李安濂不断叩说自己没听到。
季衡这时候说道,“皇上,您最近身体不明原因不好,本就怀疑是有人下毒,但是皇上您的饮食是单独的,在小厨房里做,处处监管严格,却依然身体没好,会不会是李公公……”
李安濂一看情势越朝不妙的方向展,赶紧辩解,“皇上,奴婢对您的心您还不明白吗,奴婢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季公子,您不要含血喷人。”
季衡淡淡说,“我也只是猜测一下而已,并没有说李公公你一定有问题。不过,你今日听到了我和皇上的话,你又是太后娘娘的人,实在让人不放心。”
他说着,转向皇帝,“皇上,既然您身体不好,就直接赐他毒药,让他去了吧。这样既保守了秘密,也正好可以对外说,是您将您吃的东西赏赐给他吃,然后他才出了事,太后娘娘这下也不会再怀疑您是想故意独立小厨房出来以至于装病,也正好解决了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
李安濂吓得不行,人已经抬起头来了,目眦欲裂地瞪着季衡,“季公子,您小小年纪,心怎么能够这么毒。奴婢真的没听到,即使听到了,奴婢也没听到啊。皇上,皇上,您要相信奴婢,奴婢对您的忠心,您不是看在眼里的吗。”
皇帝冷冷看着他,说,“朕知道你对朕的确很好。”
李安濂松了口气,却听皇帝又说道,“但朕也知道,你每日都会去太后宫里,将朕一日的事情报告给她,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偷听朕和君卿谈话了,君卿在门边洒了无色无味的药,你要是靠近这里,站得稍稍久一点,就能验出你的脚印来。”
他说着,季衡已经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将一层很细的白色药粉撒在了门口,当他将药粉抹开后,地上果真显出了李安濂的脚印来。
皇帝淡淡道,“李安濂,朕一向很看重你的,你明明知道。”
季衡说,“皇上,微臣身上带着药,只要一粒,就能马上致命,之后即使太医来验,也验不出来。”
李安濂于是转身就想跑,但是季衡已经跑上来,将他拽住了,然后用格斗术几下子就将他按在了地上。
季衡学了三年武术也并不是白学,制住一个慌乱中的老太监还是可以的。
李安濂看跑不掉,只好声泪俱下地说自己是忠心皇帝的,以后再也不会背叛,求皇帝饶过他。
季衡要喂他药,他就哭得更厉害。
皇帝看了他一阵,叹了一声,对季衡说,“君卿,算了吧。”
季衡惊道,“皇上。”
皇帝说,“放了他。”
季衡只好放开了他。
李安濂赶紧过来给皇帝叩头谢恩,皇帝对他说道,“李安濂,你一直在朕身边,朕也不忍心你就这么没了。朕想,你要是有些眼力界儿,就该知道,这天下,以后终会是朕的,这后宫也是,你要是想继续效忠太后,朕也不会说什么,朕只是说你伺候朕不尽心,将你换下,你要是从此效忠于朕,朕以后得权了,也决计不会亏待你。你在宫里呆过这么久,明白怎么做是最好。”
李安濂赶紧说,“奴婢的心里,以后只有皇上您。”
皇帝冷笑了一声,“不要答得这么快。你知道,朕最厌恶别人撒谎。”
李安濂只好赶紧叩头,额头都在地上磕破了,地上现了血。
季衡眉头蹙了一下,皇帝知道他是不忍,就对李安濂说,“好了,你看你,下去敷药吧,太后看到你额头上的伤,还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呢。你明日来给朕说结果就好。今日就不要你伺候了。”
李安濂赶紧应了,膝行着退后几步,然后才慢慢起身,退了出去。
皇帝看他走了,就上前拉住了季衡的手,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说,“刚才为难你了。”
季衡笑了一下,说,“微臣能够扮好,说明微臣也有几分天分,是吗。”
皇帝被他逗笑了,拽着他的手不放,又大声叫柳升儿,让他亲自来将地上的粉末和血迹都给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