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转向季衡,又对他笑了笑,似乎是心满意足了,回了位置上去看书。
赵致礼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之后的日子都没有再进宫,理由是病了,怕将病气传给皇帝。
皇帝除了让赵致礼好好养病之外,也让送了些药材去,他自己现在恐怕是很难出宫了,也就没有自己出宫去看赵致礼。
季衡本意是要去赵家看望一下赵致礼的,不过,在还没有去之前,他就在外面遇到了赵致礼。
张诩六月要回江南考乡试,就定了五月底招待一下朋友。
因季衡要入宫做伴读,只在放旬休的时候才有空闲。
他在月底都有两天假,所以张诩这宴会就定在了五月二十九这一天。
季衡上午就和许七郎一起,坐马车去了张家。
张家距离季家不算远,但也不是很近,是在城东流觞巷住。
流觞巷,这里原来有京里很有名的一个流觞曲水亭,但是后来京城里住房紧张,这流觞曲水亭就被废掉了,修建了房子。但是这里的地名却没有变。
张家的房子不算小,是个三进院子,张家老大张诚在京城防卫司里当差,京城防卫司可不好进,他能进去,大约也是季大人帮的忙。他和他的媳妇儿已经搬出去了,于是老二张诩和大姐儿就有一个单独的院子住。
季衡带着许七郎过去,自然受到了张家的欢迎,季衡先去拜见了张家太太,然后又去看了大姐儿。
大姐儿怀着身孕,不过肚子还不明显。
她长相并不十分出众,但是胜在气质温柔娴静,让人很有好感。
季衡对她并不亲热,但是他是家中嫡长子,大姐儿对他却很不错。
带着他在自己的客房里坐了,就柔声问,“弟弟,你近来还好吗?”
季衡笑道,“都是好的,没什么不好。大姐你才是,有了身孕,要好好保重身子。本来三姐、四姐她们也想跟来看你的,但是又怕姐夫招待客人,都是男客,怕冲撞了,就没来,但说好了过几日再来看你,给你解解闷。”
大姐儿笑起来,说,“她们能来,自然是好。”
说着,又看了看季衡的脸,道,“我看你脸上的伤是好全了,之前得知你伤了脸,家里没有谁不着急的。这在宫里当差,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她说到这里,还叹了口气,又叮嘱道,“弟弟注意保重身体才好。也许你认为你大姐没有志气,但我真认为,悔教夫婿觅封侯,这句话是再对不过了。”
季衡道,“大姐您这样才是真正想透了的。不过姐夫去乡试,很快就会回来的,定然能够赶上小侄儿出生。”
大姐儿笑了笑,道,“希望如此。”
两人也没有更多话可说,季衡也就离开了。
悔教夫婿觅封侯。
季衡出大姐儿的院子的时候还在想这句话,他也是可以选择轻松的路子走的,但是,为了不枉来这世间一遭,他就没有办法做到那么淡然地面对人生。
张诩没有在家里招待朋友聚会,所以在季衡看望了大姐儿之后,就带着季衡和许七郎乘马车出门了。
马车停在一个院子跟前,张诩先下了车,然后是许七郎,季衡最后下车,下车后,只见面前是个中规中矩的院子,进去后,才现里面很有些乾坤,过了正院,后面就是漂亮的园子,园子里花木扶疏,竹亭曲水,花榭楼台。
已经有几个人在了,看到张诩进来,其中一个最是热情,就上前来,说,“你说宴请大家,反而是你最后到。”
张诩每次到季家的时候,都是十分老成而恭谨的,但在朋友们面前却很爽朗,爽朗到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和张扬,笑声朗朗道,“过会儿我自罚三杯就是了。”
季衡和许七郎跟在张诩身后,此时从张诩后面露了面,马上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季衡的容貌在江南水乡就是十二分地出色,来了北地京城,在北地更显粗豪的人堆里,他精致的容貌就更是引人注目。
张诩的几个朋友看着他,几乎都有一瞬间的怔愣,还是最先回过神来的薛乾打破了尴尬,赶紧问,“这两位是?以前没有见过。”
张诩一直明白季衡容貌的魅力的,所以看几个好友都被他的容貌吸引住,他倒不觉得奇怪,赶紧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内人的弟弟,季衡,这位是内人的表弟,许达川,行七,叫他七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