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春回過頭,直直望向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問她:「若是受不住呢?受不住你?又當?如何!」
那麼粗的閃電,若是個普通人站在那裡,怕是要當?場灰飛煙滅。
距離蕭雪雎丹田修復才過去多?久?她就敢這麼胡來?
真是有本事!
不愧是她蕭雪雎啊!
她已有此意,只怕日後少不了還要引雷下?來。
沈望春一時間只覺得呼吸困難,他頭疼得厲害,心臟也?疼,全?身的骨頭都碎過一遍,密密麻麻的疼遍布他身體的每一處。
蕭雪雎卻道:「剛才那道,我應當?能受住,你?我不同,雷電對我們的傷害也?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那雷電寫她蕭雪雎的名字了?
沈望春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問她:「什麼意思?」
蕭雪雎問:「你?記得我去滄瀾境裡找到的那部功法嗎?」
沈望春冷著一張臉,不悅道:「那功法就是叫你?過來挨雷劈?」
蕭雪雎:「……」
這話好像沒錯,就是聽起來有點怪。
她與沈望春把那兩卷功法簡單說了一遍,運轉功法時,她便可以藉助雷電威力,達到鍛骨洗髓的目的。
沈望春聽得雲裡霧裡,只知道功法很厲害,但?是也?十?分兇險,他問:「你?能保證自己受得住你?引下?來的每一道雷嗎?」
「不能。」蕭雪雎說。
她答得倒是坦誠,坦誠得沈望春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深吸一口氣,正要再開口,卻被蕭雪雎搶了先,她伸出?手,涼涼的雨絲落入她的掌心,她對沈望春說:「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青霄宗的事遠遠沒有結束。」
蕭雪雎頓了一頓,抬頭眺望遠方,河面上落下?一直灰色大鳥,撲騰翅膀,像一隻離弦的箭沖入雲霄,她的視線隨著那隻大鳥,直到再看不到,她輕聲說:「我一直懷疑,當?年我師父的死,還有其他原因?。」
沈望春側頭看著身邊的蕭雪雎,有些雨水飛入傘下?,落在她雪白的面頰上,沉默良久,他說:「既然你?知道自己還有許多?事要做,在天一牢里還把劍骨送給莫言思,你?有想過自己會是什麼後果嗎?」
在天一牢里,她能毫不猶豫地抽出?劍骨,獨自面對青霄宗眾人,現在又是引九天雷電,以命相搏,她是真的不在意她自己的生死嗎?
他剛才實在多?此一舉,就該任由那閃電劈在蕭雪雎的身上。
自己怎麼想的?非要犯這個賤!
那時候好像腦中是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蕭雪雎護在身下?。
沈望春越想越氣,身上的骨頭疼得好像更厲害了。
蕭雪雎回答道:「在那個時候,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想了想,她又對沈望春道:「你?覺得我將?劍骨送與他人,是愚不可及,可我若是不將?此事了結,日後必有心魔纏身。」
沈望春是想好好嘲諷她一番的,可身體裡那一根根骨頭仿佛被巨石一遍遍碾過,疼得他笑不出?來,最後只能說了一句:「你?總有道理?。」
他聲音沉悶,有股說不出?的委屈。
蕭雪雎輕笑了一聲,問他:「那我的道理?,你?願意聽嗎?」
沈望春一怔,動了動唇,半晌後,他色厲內荏道:「蕭雪雎,本座是要報復你?的,你?的道理?關本座什麼事。」
蕭雪雎的眼睛好似在發著光,她從善如流,點頭道:「好,不關你?的事。」
聽她這樣說,沈望春的臉上也?沒有顯露出?絲毫高興的神情。
瀟瀟雨下?,黑河上白沫翻湧,遠處有魔族鬥法,各色神光交織在一起。
沈望春將?手中紙傘往蕭雪雎的方向偏了偏,對她道:「你?不是要引雷嗎?這天正好。」
蕭雪雎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問他:「你?不回去嗎?」
「呵,」沈望春冷笑,而後惡狠狠道:「本座回去做什麼?本座要在這裡親眼看著你?是怎麼被雷劈的。」
蕭雪雎打量了他一眼,道:「算了,今天不引了,先回去,看看你?背上的傷。」
第48章
大雨傾盆而下,沈望春與蕭雪雎同撐一把傘回?了寢宮,一路上,沈望春大半個身子都在雨里,衣服都濕透了。不過畢竟都是修煉之人,這也不算什麼?,稍抖一抖,衣服上的水汽也就沒了。
蕭雪雎有些擔心沈望春的傷,那一道閃電威力不小,他?又是魔族,本來就受天道不喜,這麼?生生接了下來,想來絕對不會好受。
沈望春停在門口,背對著她,聽到她的聲音,回?頭看著她,一雙眼眸含著愁緒,他說:「本座都說了沒事。」
蕭雪雎不好勉強,總不能在這裡強扒了他的衣服,只是過後她向6鞅詢問過,6鞅卻是一臉茫然,什麼都不知道。
沈望春撐起傘,再次走進這場大雨里,回?了他?最近常住的宮殿,原本6鞅想要找人把這裡重修葺一番,他?沒同意,他?就是不想總看到蕭雪雎,隨便?找個擋風遮雨的地方就可以了。
現在他?看不到蕭雪雎,後背上的傷果然沒那麼?疼了。
沈望春坐在陳舊的地毯上,望著門外,高矮錯落的宮牆與宮殿在雨幕里不甚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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