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睿民和裴廷約聊了幾句先回去了廚房,章潼招待他們去客廳坐,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沈綽讓她別忙活了:「我們想吃什麼會自己拿,不用這麼客氣。」
「那師兄你自己招呼裴律啊,我去幫我爸打下手。」章潼找了個藉口趕緊溜了。
沈綽有點無語,就章潼這看到裴廷約跟耗子見到貓一樣的表現,當初還大言不慚想跟著裴廷約混,真好意思說出口。
「你在律所是不是特別凶,章潼才這麼怕你?」
裴廷約隨手剝了個橘子,扔了一瓣進嘴裡,慢條斯理道:「沒有吧。」
「你還跟別人議論過我?」裴廷約也問他,「『這種人』是哪種人?」
沈綽有一點心虛,嘴上沒表現出來:「你自己覺得自己是哪種人?」
「沈教授說呢?」
「反正不是正經人。」
裴廷約笑笑,在沈綽說完後塞了瓣橘子進他嘴裡:「挺甜的,嘗嘗。」
沈綽猝不及防,差點咬到他手指。
「好吃嗎?」
「……還行。」
章睿民端著菜從廚房出來時,恰看到這一幕,輕咳了一聲,示意他們上桌。
飯桌上章睿民親自給裴廷約倒酒,坐下先開口:「匆匆忙忙請裴律師來家裡吃飯,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裴廷約很給面子:「章院客氣了,應該是我說冒昧上門打攪,還勞煩你親自下廚。」
「應該的,」章睿民說,「你和沈綽的事情,我聽他說了,才特地請你來家裡一起吃個飯。」
裴廷約斯文道:「我應該主動來拜訪。」
章睿民嘆了口氣,說:「其實我也沒想到沈綽會把你帶回來,他是我這麼多年教過的學生里最看重的一個,對他的事情才免不得要多問幾句。
「我第一次見他那會兒,他才上大一,每次上課他都是第一個來的,坐在最前排,認認真真地聽課記筆記,不懂的還會課後來找我問,那時我就對他印象深刻。
「沈綽家裡條件不好,拿著助學貸款念的書,生活費也得靠自己賺,但他很刻苦很勤奮,每學期考試成績都是專業前幾,他跟著我一直念到博士,之後留校,從來沒讓我操心過,是我帶過的所有學生里最踏實上進的。
「他這人還熱心,前幾年章潼媽媽病重,章潼那時念高三,我一個人照顧她們兩個,還要工作,根本顧不過來,全靠沈綽幫忙才能撐過去,所以我一直都很感激他。」
沈綽聞言趕緊道:「老師,我應該做的。」
章睿民擺擺手,示意他讓自己說完:「我們雖然是師生,我一直當他是我半個兒子看,別的方面我對他都很放心,唯獨掛心他的終身大事,這些年也6續給他介紹了不少對象,但每一次都沒有下文,我原本還疑心是他眼光太高,現在才知道原因。
「我也不是個老古板,沈綽已經三十歲了,自己能對自己負責,我還是相信他,但我們做長輩的,要說不擔心是假的,所以我才叫他把裴律師你帶回家裡來吃頓飯,也不是想為難你,就是想跟你見個面,聊一聊,我好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