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剩余的若游丝的气息,已经不能再支撑他说下去了。
宋川按住他的脉搏,眼泪从眼眶里砸下来。
宋溪怔怔着,看着宋远洲的眼睛慢慢地闭上。
他们以为,这个弟弟再也醒不过来了,就这么带着无尽的悔恨与世长辞。
可他们都没有想到。
许久不曾露面的老太医,居然恰巧游方到了苏州。
可是宋远洲的情况,连老太医都不能保证,“难能活命了。”
但家庙里供奉的老尼姑说,“已死求活,或可活命。”
于是宋家仍旧按照宋远洲已死办了丧事,而老太医带走了宋远洲,隐居深山治病。
。。。。。。
宋溪看着自己的弟弟,真的就这么好端端站在眼前,眼中的泪有些收不住。
宋远洲递了帕子给她。
宋溪接了过来拭了泪。
“远洲,你回来了,我也终于不用做这个家主了。”
宋远洲看着姐姐低笑了一声,“姐姐是不想再担家主之责了?”
宋溪重叹了口气。
“我都不能想象,你那几年,是怎么拖着那等身体,总揽一家之主的大小事务。我着实是累了。”
宋远洲揽了她的肩。
“这些年姐姐辛苦了,姐姐比我做家主做得好,若是我还做着家主,计家人恐怕是不肯同宋家有一点关系的。眼下宋家还能在旁相帮,我心里稍稍宽慰一点。”
宋溪闻言,抬头看住了他,忽的问,“远洲,你还想找她吗?”
二层的小楼里静了一静,随后又裹进来一阵春风。
宋远洲没有回答。
他只是转身看向了窗下摆着的这幅画。
这是一幅崭新的园林图。
宋溪看过去,“是魏凡星画的?”
宋远洲点点头,“王爷不善园林建筑,挑出了三四幅画拿给我。这副魏凡星的重山别院,我以为甚好。”
宋溪也把目光落到了图上。
图上假山重重,乍一看有些尖利绕眼,再一看,却有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妙处在里头。
山石之间不乏绿意环绕,红粉点缀,自成一体。
宋溪目露赞赏,“都说魏凡星既有计家风采,又有宋家技法,这么看来,是有些像的。这人实在不知从而来,只有一说,说是同计青柏的夫人同出一族。”
宋远洲并没就此评判,只是琢磨着念了声,“魏。。。。。。”
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幅画,投向了落款魏凡星的字上面。
这时,小楼上来了人。
“王爷请两位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