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
天还没亮,兴远伯6家已经暗暗动作了起来。
6楷夜中睡不安稳,醒来时隐隐听着外面脚步声乱,有火光时明时灭。
伯府规矩深重,从未有这般时候,6楷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
“我要见伯爷!”
。。。。。。
兴远伯6治通在6楷第三次请见的时候,才抽出一点时间,让人将6楷带了过来。
彼时,6治通已经铠甲在身,正由着6梁替他系上大红的披风。
6梁同样如此装扮。
那父子二人见到6楷被带了过来,并没有特别留意。
6梁嘴角浮现一抹讽刺的笑,6治通倒是看了自己的嫡子一眼。
“你不好生留在院中,又来做什么?”
6楷只着素衣,见自己的父兄遍身铠甲,也觉十分讽刺。
可他还是开了口。
“父亲,您真的以为宫里会束手就擒吗?一旦厉王不能赢得这场宫变,兴远伯府岂不是也不能保全?父亲若是就此罢手,伯府不止于招来祸患。”
他认真说着,可话音一落,6梁就在一旁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世子可真是太谨慎了,所谓富贵险中求,若是连这点胆子都没有的话,怎么好将伯府长长久久延续下去?”
6梁也就是在6治通面前,才能说两句委婉的话。
6治通同样是这般意思,他皱着眉头看了6楷一眼,“你说的我都知道了,行了,下去吧。”
他说到这里,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却对6楷道。
“以后兴远伯府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
这话落了音,铠甲摩擦的响动再次响起。
6治通大步出了房中,而跟在后面的6梁,终于不用在他父亲面前委婉地说话了。
他看住了神色难辨的6楷,笑得轻松愉悦。
“啧啧,待我做了世子,甚至做了伯爷,不会太过为难你的,我的好弟弟。”
他轻轻吹了两声口哨,脚步轻快地走了。
6楷看着他的父兄离开的方向,自行回到了他世子的院子。
他开始收拾箱笼,天快亮的时候,徐氏匆忙赶来。
她看到6楷挪动着房中的箱笼,两步上前叫了他。
“楷儿,你这是做什么?!如今还轮不到那6梁做世子,你凭什么给他腾地方?!”
6楷闻言这才从箱笼中转过身来。
他看向徐氏,看到自己的母亲早已不是年轻模样,母亲嘴角下撇,眉间一道悬针,都说相由心出,可见母亲这些年过得着实不如意。
也是,父亲那般偏心偏宠,就算6梁生母陈氏已死,他也没有将母亲看在眼里,反而心藏恨意。
母亲亦然。
6楷忽然在徐氏的话里,想到了什么。
若他当真被替了下去,母亲和小弦又怎么在6梁手下过活?6梁会如他一般,只作不理会就能放过她们吗?
6梁不能。
而父亲和6梁参与进了厉王的事情里面,就算厉王没有赢,兴远伯府也逃不掉了。
6楷同自己的母亲笑了笑,转身从箱笼里面拿出了一个檀木匣子。
匣子打开,一阵冷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