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小孔氏还在恨声控诉当中,忽然被人围扑了上来,大丫鬟一声尖叫,后面已经有人扯住了她的包袱。
包袱里正是那一封封被她扣押没有给宋远洲的信件。
她只希望着宋远洲一辈子都蒙在鼓里才好,怎么能让他看到书信?
小孔氏忽的使出浑身的力气,抽出了那匣子,瞬间向一旁的潭水里抛了过去。
那一瞬似乎定格,宋远洲大喊着“不要”,而在静如镜子的水面上,那鸡翅木的匣子从半空迅下落,在水面上映出逐渐变大的倒影,又在某一刻咚得一声落进了水里。
水花溅起又落下,水面晕开一层层圆的波纹。
。。。。。。
马车里。
宋远洲打开匣子,里面的信件已经湿透了。
墨迹在水中晕开,字迹模糊不清。
宋溪和宋川帮宋远洲一起处理了很久,只有少数几分信还隐约可见字迹。
宋远洲看着这些信,心里酸痛难忍。
他不住翻着每一封信,看还有哪一封没有被水浸透,他或许还能看清楚字迹。
直到他看到了一封厚厚的信,那封和别的都不太一样。
他手下抖了抖,在模糊的信封封面上看到了四个字——吾儿远洲。
宋远洲眼眶蓦然一酸。
他曾经很遗憾父亲去的太快,都没能给他留下关于这个宋家的言语,就让他挑起了整个宋家的重担。
但他看着这封湿哒哒的厚信,心沉得厉害。
原来父亲都准备了,只是落进了小孔氏手中。
他快打开了信,前后的几页也都是湿透了,宋远洲慢慢揭开晾到了一旁。
但夹在中间的信纸,最中间的那部分,还清晰地落着这几行字。
宋远洲只看了两眼就心跳如擂鼓。
他盯住了那几行字,周遭的一切静了下来。
宋远洲在那只言片语中,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父亲的病床前。
他跪在地上,父亲躺在病床上,按着他的手,在浓重的药味中,父亲给他最后的叮嘱。
父亲沙哑的声音传到他耳中,一声声敲着他的心脏。
“远洲,你的婚事起变是爹的无能。宋家和计家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只是不便暴露关系罢了。宋家一向势弱,故而偏安一隅,没想到还是被盯上了。这般时刻,计家仍愿意以联姻的方式与我们家共度危机,当真是不离不弃。
日后,等你有了出息,千万不要忘了今日计家的。。。。。。提携!”
提携。。。。。。
宋远洲看着没被水晕开的这几行字,看住了那个异常清晰的两个字——提携。
眼泪忽的夺眶而出。
不是欺压,不是侮辱,不是刁难。
是提携。
难怪父亲在梦里对他失望极了。
不要忘了计家的提携啊,他都做了些什么?!
都做了什么。。。。。。
远处有急切的马蹄声渐近,宋远洲并不想理会,可是那马蹄声直奔他而来。
他听到有人跳下了马。
“二爷!咱们府上被匪贼围了,他们直奔歌风山房,将计姑娘掠走了!”
宋远洲腾地一下站起了身,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