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羽睫忽扇,扇在他心头。
“英英,你心思纯善到连我都不敢相信。”
他慢慢道,却在说完这话之后,神情变得哀伤起来。
微风习习地吹,宋远洲道。
“我可能一直都错了,错得离谱。这样的你,怎么会让你父亲逼婚与我呢?而你父亲疼宠你爱护你,怎么不知道逼婚做成的婚姻,才是对你最大的伤害呢?”
这话落了话音,凉亭里的微风停了一息。
所有的声音从计英耳边退了下去,她耳中静的只剩下宋远洲的假设言语。
她听见他又说了一遍。
又轻又重。
“所有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可能都错得离了谱。”
都错的离谱。。。。。。
计英忽然笑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宋远洲悲伤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越笑了。
她深吸了口气,肺腑中吸入的微凉令她心下稍静。
她也看了过去,看到了宋远洲脸上。
“可是划在人心口上的伤口,会随着修复愈合吗?感受到的切实的痛楚,也会随着时间淡忘吗?”
这话落在了宋远洲心头。
他心里酸得要命,痛意从每一根神经传递出去,在周身上下痛着。
他这一刻,恨不能立刻找到重生的药丸,一颗服下,回到过去,拦住自己要做的错事。
可他没有,他在后悔的泥潭里挣扎。
计英看住宋远洲,看到了他越加痛处的神情,但她在某一刻收回了目光。
她神情变得很淡。
“宋远洲,倒也不必如此,也许我父亲就是做了逼婚的事情,也许我计家就是小人行径,不可饶恕。”
她说完别开了目光,宋远洲却突然心下一空。
小孔氏那日的话已经侧面印证了什么,只是宋远洲还没有看到实证罢了。
计英如此说,宋远洲只觉自己被人掐住了心尖。
那些他亲手造就的一切都还了回来。。。。。。
宋远洲也笑了,凄凄惶惶,都是他活该。
他不知道还要用苍白的语言表达什么。
他替计英收好了那一匣子的红衣裙,然后叫了人上菜,见计英情绪比来时更低落了几分,重重叹了口气。
他始终没办法给她一些愉快吗?
宋远洲干脆叫了黄普,“请茯苓和厚朴过来一起用饭。”
黄普转身去了。
茯苓和厚朴还没过来,倒是有人前来禀报,是桂三叔和桂三婶来了。
自从宋远洲不许叶世星和计英来往之后,只有桂三叔夫妻,偶尔给计英送饼子糕点过来。
他们平日里也只从到门口,今天倒是想同计英说几句话。
计英看向宋远洲,宋远洲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径直让人把老两口请进来。
到底今日是计英生辰。
计英在西厢房见了桂三叔和桂三婶。
她把门窗打开,内外能相互看到人,却听不到说话的声音。
桂三叔直接道,“英英,这次就不给你那般麻烦传消息了,老三让我当面同你说。”
计英眼睛一亮,“哥哥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