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普没办法,找人快马加鞭地去了金陵城。
翌日,那位宋太医特特告假赶了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遇到倭寇了!寻常山匪哪来的火铳?!”
客栈,宋川一边替宋远洲重新处理伤口,一边问他,“人抓到了吗?”
宋远洲摇头,“没有,其余山匪也不知那持火铳的人是谁,被他跑了。”
宋川啧啧两声,却问宋远洲,“就算有火铳,以你的性格,怎么会被打到?往枪口上撞了?”
话音一落,宋远洲神情凝了几分。
宋川本不过是随口一问,却在这凝住的神情里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另有隐情?”
宋远洲不耐地瞪了他一眼。
“你是个太医,还是个说三道四的街口婆娘?太医不都该谨言慎行吗?”
“啧啧,”宋川不理会他嘲讽,“火气这么大,我看要不再给你放点血,去去火?”
宋远洲一点都不想理会他。
宋川轻笑了一声,手下飞快地处理好了最后的伤处,用手巾擦了擦手。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替人受伤吧?如果今天刀架在她脖子上,我猜你也会为她赴死,对不对?”
宋远洲呼吸一滞,看住了宋川。
宋川笑着将擦手的手巾放到了一旁,嘴里好似说什么什么笑话。
“你不用这样看我,爱一个人本就是着了魔,有的人抛弃生命在所不惜,有的人默默守到天荒地老也不后悔。”
他说到此处一顿,看向了宋远洲。
“远洲,你也着了魔了。”
宋远洲怔住了。
门外传来姑娘家轻巧的脚步声,“二爷,川二爷,茶水到了。”
宋川挑了挑眉,朝着宋远洲撇了嘴,同门外道:“进来吧。”
计英端了茶盘走了进来,走到桌前把茶水放下,这才看了床边的两个男人一眼。
“二爷好些了吗?奴婢刚把药熬好了,还太热,待凉一凉把药给二爷送过来吧。”
宋远洲略显不耐地“嗯”了一声,“下去吧。”
计英说“是”,这便要退下了。
“等等。”宋川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计英和宋远洲都向他看了过去。
“计英,知道你家二爷为什么受伤吗?”
这话一出,宋远洲脸色就阴沉了起来,他要说什么,被宋川按住了手。
他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却不由地看住了计英。
计英稍稍愣了一下,她说知道,微微低了头。
“二爷是护着奴婢才受伤的,只是奴婢卑贱,万不敢受二爷这等恩德,奴婢定竭力伺候二爷康复。”
宋远洲看着她的神情,听着她的言语,她没有什么动容,只有背负了巨大压力的感觉。
宋远洲嘴里好似被灌进了苦水,苦水流进心里。
他在漫天的苦涩中冷声开了口。
“与你无关,你想多了,出去吧。”
“是。”
门出吱呀一声响,计英走了。
宋川重重叹了口气。
“远洲,你果真不说给她听?”
那位二爷眸色冷清低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止不住地闷声低咳。
“不必。”